鱼人岛除了沿海的椰子树,便是连绵成片、郁郁葱葱的木麻黄。
六月份的木麻黄树正处于生长旺盛阶段,高达 30 米左右。
树干通直,树皮呈灰褐色,有不规则的纵裂和啃食过的痕迹。
“姐,这些是松树吗?”古川原地一个起跳,从头顶薅下一把针状枝叶。
许弘文嗤笑道:“我跳的比你高。看那儿,我能拽下来。”
话音刚落,只听“哒哒”两声,吕言谋三步上篮扑了个空。
“湿地使不上劲,我再试试。”他给自己挽尊,后退着重新蓄力,一个冲刺大跨两步挨了古灵一拳头。
“.....”吕言谋捂着脸,默默地挪到齐绪身旁。
古灵瞄了古川一眼,古川甩手把针叶一丢,两手插兜,以45°角仰望天空。
古灵给古川留了些颜面,道:“这些是木麻黄,人家好不容易才活下来,你们就别搞破坏了。”
她摸着粗糙不平的树干,为无知的弟弟讲解,“木麻黄全身都是宝,木材坚硬,防腐处理后可以作船板或者建筑用材。”
她捡起古川丢掉的枝叶,“这个可入药,味微苦,主治疝气、寒湿泄泻和慢性咳嗽。”
“枝叶能作为家畜饲料,还可当烧饭的主要燃料,而种子可以喂给家禽。”
古灵随手弹开枝叶,“瞧这样子,蜗牛是不喜欢吃了。”
许弘文疾手握住即将落地的枝叶,送到齐绪嘴边,“你尝尝。”
齐绪推开礼貌婉拒,“家畜饲料,你吃吧。”
“你才是家畜!”许弘文愤愤用胳膊夹住齐绪的脖子。
吕言谋见状,灵机一动,双手攥住齐绪的裤腰就要扒下。
“哎呀滚!”古川使劲推开驴子,然后猝不及防地扯掉许弘文的裤子。
吕言谋定睛一看,捧腹大笑:“哈哈哈哈哈!红裤衩!真骚啊!”
许弘文根本毫无防备,被落下的裤腰绊地踉踉跄跄。
齐绪顺势挣脱开,他本想弹一下小文,奈何对方裤子兜的太快了,三把小匕首也夹在了指骨间,三人顿感不妙撒腿就跑。
嗖嗖嗖 ——!
“我草!”
“我淦!”
“我去!”
吕言谋踩树腾空翻起,险险躲过,古川干脆躲在姐姐身前,古灵扬手牢牢抓住刀柄。
“呃。”齐绪脸色苍白地捂住中刀的腰子,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许弘文愣了一下,自己都没想到中了。
他连忙跑上前拔出刀,一声隐忍地闷哼同时响起。
“嗯.....”许弘文低头看着‘死者’,一句安慰话都说不出来,毕竟凶手是他。
又是他。
许弘文不自觉地抬起手,“咯咯”地咬着指甲盖,静心思考对策。
好半晌,他捋清孰对孰错谁占理,吐出仨字:“你活该。”
齐绪倒吸一口凉气,黑着脸缓慢地站起身。
古灵日常一劝:“算了算了。”
齐绪从鼻腔喷出闷气,重重拍打膝盖的泥土。
许弘文收集完小刀,若无其事地帮忙拍灰。
谁承想,对方却生硬地挪开他的手,侧过身不予理会。
许弘文眼神一冷,站离齐绪八丈远,抱着膀子不再服软。
那就耗着!
这时,一阵夹杂着腥臭味的海风呼啸而过。
众人对视一眼,纷纷朝着传来味道的方向跑去。
一路上,高大树木许多都已拦腰折断,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
齐绪跨了一个又一个,近乎分不清东西南北时,终于看到了气味的源头。
他脸色变了变,不由得地掩住口鼻。
不多时,其他人接连到达,身形顿时怔在原地。
“我的妈啊....”古川看傻了眼,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眼前,是一片吊着无数具尸体的死人林。
他们没穿一件衣服,经过多月的风吹日晒,皮肤早已失去原本色泽与弹性,呈现出青灰与暗黄交织的颜色,紧紧地贴附在骨头上。
死因一目了然,均死于缢吊,且死亡时间毫无差异。
随着海风吹过,那些尸体极其轻飘地左右晃动起来,干枯四肢毫无生气地甩动着,发出“簌簌”的轻微声响。
“这么多,至少两百起步....”古川低声自语,神情凝重,“自杀还是他杀呢....”
齐绪走到近处的尸群脚下,仰头观望耷拉的双手。
指甲皆有外翻现象,有的剥落了,露出粗糙不平的暗色甲床。
“他杀,死者挣扎过。”齐绪补充道:“人为,非蜗牛。”
古川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死者男女老少都有,孩子没成年呢,始作俑者心挺硬的。
他忍不住望向姐姐,眼里透出担忧之色,“你小心点吧,怎么说你都没带把儿,还是有人会瞎了眼盯上你啊啊啊!嗷吼!我错啦!错啦!”
这是真活该。齐绪朝阴凉深处走去。
吕言谋掏出两颗炸弹握在掌心,紧随其后。
“不要掉队,别跑太远。”许弘文不自然地高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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