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歇后的盐湖清晨,天空褪去了往日蒙尘,呈清透的湛蓝色。
李睿渊手里提着医疗箱,拖沓着沉重的步伐走向房车。
他双颊略微凹陷,松垮地贴着颧骨,看起来无端苍老了好几岁。
往昔的精气神儿已消失殆尽,只剩满眼的倦怠与憔悴。
快走到车尾门时,他神情一动,掏出针管放轻脚步,宛如做贼般鬼鬼祟祟地快速飘到敞开的门边,斜眼顺着缝隙往里瞅,顿时露出难掩的失望。
李睿渊沉闷地叹了口气,故意踹了几脚车门,“咚咚咚!”
打地铺的古川和吕言谋瞬间惊醒,面露不满。
“有病吧你。”古川嘀咕了一句,扯过被子翻了个身继续睡。
可他身侧的吕言谋睡不着了,慢腾腾地爬起来洗漱。
吕言谋瞄着李睿渊手里的针管,深知这小子又想对齐绪下手。
但倘若找不到人,这抽血的东西只不好就变成了凶器。
往血管里一扎,吭哧吭哧打进空针,到时他就凉的不能再凉了。
吕言谋叼着牙刷嘲讽道:“咱们的玛丽亚回来啦,救了多少人啊?”
李睿渊视若无睹,眼神瞥着雷打不动的二人组,率先推动沙发上的许弘文,“齐绪呢?”
“……”许弘文双眼紧闭捂住耳朵。
李睿渊弯下腰,猛然大吼:“坏了!齐绪掉湖里了!”
许弘文一个弹跳起步,李睿渊只觉一阵旋风刮过,眼前没人了。
“哼。”他得逞地走进床铺,抬手拍了拍古灵的脸:“小李子不见了。”
“滚蛋。”古灵丝毫不信,埋着头不予理会。
吕言谋吐掉牙膏环顾四周,心里一咯噔,“小灵,是真的喔。”
古灵拍板而起,按住围栏一跃而下,冲出车外。
李睿渊这下舒坦了,撂开医疗箱,三两步踩上阶梯钻入热乎乎的被窝。
这一看就知道齐绪把羚牛带出去溜了,傻女人。
突然,“啊啊啊啊小李子!我跟你们拼了!!!”
绝望至极的哀嚎震天动地,李睿渊猛地翻下床,疾步朝传出嘶吼声的地方赶。
他虽不喜欢那头羚牛,但这是他们养的,属于他们的私人物。
谁要是偷偷杀了吃,那就是当面挑衅,他绝不放过。
李睿渊此刻还抱着一丝怀疑,不由得慢下脚步。
古灵是不是在耍人玩?
可当他看到平躺的粗壮羚牛,脸色一点点沉了下去。
李睿渊推开屹立不动的齐绪和许弘文,用力把紧紧抱着羚牛、哭的撕心裂肺的古灵扯起来,拥入怀中安抚,“我在。”
“我要杀了他们….我要….杀了他们….”古灵泣不成声,整个人瘫软无力。
李睿渊冷眼看向骑马转圈的几人,为首者一脸络腮胡,头戴牛仔帽,嘴角还挂着笑。
“对不住啊,我不知道这羚牛有主,以为是统领送来给我们玩的。”
李睿渊觉得这人笑的恶心,噤声不语,眼神打量着马匹。
此为成年浩门马,短宽粗实、四肢不高,300-350公斤。
从力学角度讲,马的后踢力量与自身肌肉力量和体重密切相关。
越重,腿部肌肉越发达,后踢时能产生的力量也就越大。
推测出这马的后踢产生的力量能达两千牛顿,若是照着羚牛脑壳踢,足以导致颅骨骨折、脑部受损,造成死亡。
就算不踹头,踢到腹部、胸部,也会使内脏破裂出血。
总而言之,马的后踢是致命的。
李睿渊盯着齐绪:“你怎么溜的,能叫它当着你面被踹死?”
齐绪疑惑地歪着脖:“死了?没有啊。”
李睿渊愕然一愣,立马推开用他衣服擤鼻涕的古灵,低头看着羚牛。
那圆滚滚的肚子正一起一伏,显然还有生命迹象。
再看古灵的手,里头分明攥着一管粗粗的兽用麻醉剂。
他顿感无语,眼神变得毫无温度,抬腿就要给小李子致命一击。
“诶!”古灵忙不迭地挡住,义正言辞:“我又没装!要是晚来一步小李子就没命了!”
李睿渊看着古灵眼眶周边的泪痕,喷出闷气转身就走。
怪不得那俩人不为所动呢,整半天都是被古灵的夸张无语到了。
他与急匆匆跑来的萧御擦肩而过,不由得转头看。
“快快快,老景点出事了!”
牛仔帽男用弯曲的皮鞭支起帽檐,接着伸手把萧御拽上马,“都跟我走!驾!”
“他们说的统领是谁?”许弘文打着哈欠问道。
齐绪俯身帮古灵抬起羚牛:“林苍擎。”
他将一早上收集的信息全部告知:“固伞派军官先问的是这儿,林苍擎拒绝了,才成立了另一个。”
“拒绝。”许弘文觉得有些稀奇。
不过细想也没毛病,国家名头就是道枷锁,做事束手束脚。
尤其这里的人还搞虐杀,被民众偷摸举报上去是要担责的。
齐绪道:“我还听说了几条有趣的信息。”
“什么?”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