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齐绪听到“非礼啊”这三个字的第一反应是想杀人灭口。
明明他什么都没有做,可对方一喊,他就慌了,心里莫名有些虚。
对方惊恐的脸离他只有一拃距离,拳头只要砸进去,人就死了,谁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救命啊!小莲!牛子!”)
不。齐绪很快否决了自己。
身后还有四个人,得全部杀掉才可以。
但如此一来便无人可问,为何僵直的答案亦被封存。(“非礼啊!强*啦!啊啊!”)
齐绪决定换个方法先让疯魔的赤裸男人冷静下来。(“救唔!唔唔唔!”)
他首先捂住男人不断尖叫的嘴,另一手钳住对方胡乱拍打的双掌,神情泰然自若。
四分之一炷香之后,这个以为被非礼的同龄男人将会对他施于怜悯,然后无可救药的相信他,从而忘了被“非礼”的破事。
因为他要开始卖惨了。
齐绪眼含深情的望着男人,胡言乱语。
“十年前的雨天,有一个真诚善良的男孩将濒临死亡的猫送到我面前,祈求我这个饭都吃不起的好兄弟救它一命,我觉得可怜便收了。”
“我明知道老一辈人认为猫是奸臣,不如狗忠心,会引来不祥,可还是把猫带回了家,顶着压力和斥责,靠捡破烂悉心照料。”
“野猫一天天长大,活泼可爱,重获新生,当我以为它会活到老时,某一天,我放学回到家,看到的只有一具尸体。”
“人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你以为自己能对抗任何人,可到头来才发现你什么都保护不了,等彻底失去的时候才追悔莫及。”
“如果上天能够给我一个再来一次的机会,我会对那个男孩说七个字:抱歉,我无能为力。”
齐绪慢慢移开了捂住男人嘴巴的手掌,对方共情能力很强,早已泪流满面。
“如果非要在这份愧疚与自责加上惩罚的期限,我希望是,一万年。”
男人喉咙蓦然发出哽咽的抽泣,他逐渐舒展僵硬的四肢,抱住齐绪,不自觉地收紧双臂,“没关系,没关系,不是你的错,都是别人的错….你…贵姓阿?”
齐绪暗自长舒一口气,他挑明身份后问道:“你们究竟看到了什么?”
“齐统领!”孙岳激动万分,大人物!
他手舞足蹈了跳了好久,这才开始讲来龙去脉,“五天前,我们奉楚统领之命前往博物馆,想要搜集文物加以保护。”
“这些都是云安城的东西,万不可被他人夺去流落各地,更不能顺到国外。”
“可是,当我们把文物都装上卡车之后…..”
孙岳脸色白了几分,脑海中不断回放着惊悚的画面,每一个细节都像是一把尖锐的针,深深刺入他的意识。
“当时我们13个人,除了车头的两人,其他全在车厢内跟文物一起。”
“在行驶的过程中,冷不丁的出现了一个声音。”
“那声音很浑浊,嗬嗬囔囔的,让我们必须把它送到基地,不然就大开杀戒。”
“有几人企图寻找声音的来源,就…..”孙岳牙关打颤,发出咯咯的声响。
“他们死得真的很惨….皮骤然间没了,接着是皮下脂肪,肉,骨头,一层一层的消失….”
冷汗如雨般从孙岳额头冒出,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齐绪回头望向大鼎:“所以说这些文物有问题。”
孙岳循着齐绪的视线看去:“那个鼎不是博物馆的,原先就有,但王阁里的文物绝对有问题。”
他铮铮道:“我们跟楚统领说了,得销毁,啥文物都没命重要,可楚统领认为是老祖宗显灵,怎么都不肯毁。”
“还说如果是蜗牛作祟,所有人都难逃被寄生的命运,不可能剩几个安然无恙的回到基地。”
“他甚至怀疑我们借着销毁的名头搞私吞!”
此刻,另外四人的身体也放松下来,纷纷表达自己的委屈。
小莲冷若冰霜:“齐统领,你来之前王阁里又有动静了,听那声音好像有谁在惨叫似的。”
谁都不敢去看,谁也不敢跑,生怕惹得“文物”不悦把他们当洋葱层层剥了。
小莲严肃道:“我们一回到基地就把文物全关到王阁,找楚惊云商量怎么处理,他却当我们装神弄鬼吓唬他。”
“原因就是孙岳说的那样,按常理来说不可能有幸存者。”
“后来楚惊云自己跑王阁转了一圈,又完好无损的出来,更得瑟了。”
“他时不时来一回,挑选些文物带在身上耀武扬威。”
小莲越说越气,表情变得愈发狰狞:“每次看他扭玉韘我都心焦,真怕他扭出个东西来。”
“楚惊云还趁人之危,对我动手动脚,不要脸!有了统领的名头就开始为所欲为!”
有人接着话说:“以前他不是这样,救得人没一千也有八百吧,回回都是领头冲,大家这才推他为统领的啊。”
另一人嗤鼻“哼”了声,说道:“看来,仅从困难时期来评判一个人的真实人品是不客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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