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的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 凛冬已然降临,气温陡然骤降,水电皆断,狂风裹挟着暴雪,铺天盖地地汹涌而来。
纷飞的雪花恰似尖锐的冰针,密密麻麻地刺向每一寸袒露的肌肤,扎得人生疼。
许弘文和三名蓬头垢面的幸存者顶着凛冽寒风,一步一步朝着基地艰难行进。
“你们咋不弄辆车来接啊。”
李辉冻得直打哆嗦,不情愿的裹紧分发的破旧棉衣。
他双手通红,快没了知觉,却不愿插进黑得发亮的衣兜,脸上满是明显的嫌弃。
如果可以,他连棉服都不想穿,又不得不穿来取暖。
李辉缩着膀子,将双臂极力收进袖管,用指头捏紧灌风的袖口。
迟迟未听到回答,李辉转过身,看着后方的许弘文:“我跟你说话呢!”
一路上问什么都不吭,哑巴似的。
可他又并非哑巴,还会询问有没有人生病。
先前以为是个细心善良的,直到他毫不犹豫地把一个卧床不起的人烧了。
李辉回想起来就害怕。
不过是生了病,又不是被蜗牛咬。
那人知道误会后,连个歉意都没有!
“你真的是国家基地的?”此刻李辉有些不确定了,摊开手:“证件呢?证件给我看看。”
许弘文拉开距离,握着喷枪对准李辉:“与我保持三米以上的距离,不要越界,警告一次。”
李辉眼中闪过一丝惧意。
他可见识过这武器的厉害。
李辉垂下头,一言不发地继续赶路。
对方穿的并非军装,还有给的这些破烂棉服,哪有国家正规的模样。
百分百私人!跟上面有些关系,挂了个名头罢了。
既是私人的,怎么可能让他舒舒服服啥也不用干。
肯定要干苦力活了。
李辉叹了口气,他可是上市公司的职员,国外留学回来的精英,高智商人群,如今竟然沦落到干苦力的地步,真是世事无常啊。
冰冷的道路仿佛没有尽头,踩在冰面上的脚疼得厉害,不知过了多久,当李辉感觉脚快要冻废的时候。
“到了。”
闻声,李辉抬起充满哀怨的双眸,内心顿时升起难以言明的震撼。
钢铁浇铸而成的巍峨围墙傲立在风雪肆虐之中,坚如磐石,无可撼动。
由黄金精工细焊而成的“曙光基地”四个巨型大字金光熠熠,璀璨绚烂,肆意彰显不容侵犯的赫赫威严。
人类置身其前,渺小得宛如蝼蚁。
李辉很是满意。
基地就该是这个样子。
许弘文叩击一人高的小铁门。
“回来啦。”郑亮打了声招呼。
“嗯。”许弘文交接三名幸存者,再度迈入寒风刺骨的暴雪中。
“这…这叫国家基地?!”
看到内部,李辉心情跌落谷底,嫌弃之色溢于言表。
简陋的平房大多由废旧材料拼凑而成,一个挨着一个,散发着腐朽破败的气息,蔓延至大山。
远处的山上,石屋错落分布,表面被风化得粗糙不平,古老而沧桑。
每个房子都竖着个烟囱,向外喷吐浓白的青烟,在寒风中很快就被吹散,只留下淡淡的痕迹。
人们在狭窄的过道中匆匆而行,将泥泞的土地踩出一个又一个坑洼,污水瞬间汇聚其中。
整个基地呈一片灰暗色调,没有一丝生机和活力,妥妥一个原始部落。
李辉眉头皱成了川字形。
天呐…脏死了。
这时,胸口被贴上了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1”。
“这是?”他问道。
“第一天。”郑亮依次贴好,用喷火器的枪头指向偌大的隔离区,“四天后会给你们安排新的住处。”
李辉看向铁质平房,身心充满抗拒。
没办法,只能凑合住。
等过了这个冬天,就去固伞。
李辉暗自做好决定,跨出一大步跃过泥滩,快速冲进铁皮房。
暖流夹杂着臭气迎面扑来,令人反胃。
农村常用的煤炭炉子立在角落,发出噼里啪啦的轻微声响。
空间内灯光明亮,天花板粘着用电池发光的灯。
地面大通铺围坐着不少人,或多或少都带着一些家当。
除此之外,还站着四名全副武装的守卫,可他们的穿着与李辉想象中的大不相同。
虽说确实是防护服,但黄的白的黑色,什么颜色都有,像是东拼西凑而来,根本不统一。
他们握着武器,互相闲聊,毫无纪律性。
显然不是士兵。
李辉只觉得哪哪都不好。
一堆乌合之众。
“诶,问一下…”李辉犹犹豫豫地上前。
蒋吟风用枪口抵住他,全脸面具下的声音沉闷:“别动,就站那儿说。”
李辉心生不悦,有武器就了不起啊,动不动拿枪指人。
瞧把他们厉害的。
李辉没好气道:“我们仨没带东西,吃什么啊?”
“基地提供一日三餐。”蒋吟风晃晃手腕,透着警告之意:“找个没人的地铺坐着,想干嘛干嘛,别乱跑,别聚众扎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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