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明白吗?大抵是清楚的吧,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当时光化作风霜,将面容涂成苍老的模样,似乎就连心气也和身躯一般矮到了泥土里。
不愿意拉下身段,重新以一名学徒的身份自居,害怕后来者将自己超越,为此甚至不惜同亲子大骂出口。
当回过头来,对着镜子自我审视时才发现自己的模样是如此的丑陋,丑陋到不堪入目。
可又怎能轻易甘心呢,要是什么都没有改变,那么自己的努力,家族数代的积累,又是为了什么?
真的就如院长所说般,为了更多的人?
尤里安看向自己的儿子——加仑,不知何时,他早已脱离了自己的队伍。
他本就不属于这里。
是自己的偏执,逼迫他跟随自己的脚步。
而现在,他已经彻底坚定了自己想要追求的道路,不再迷茫,不再胆怯,哪怕与自己,他的父亲对视,也未曾将视线偏移分毫。
因为他知道自己所要献身的事业是多么的崇高,又多么的光明。
看着那副模样,尤里安像是看到了过去的自己般。
这一刻,他清楚地明白,并不是自己的亲子背叛了自己,而是自己背叛了过去的理想,成为了声望与名誉的傀儡。
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涌上他的心头。
他害怕了,害怕加仑有一天也会背叛自己的理想,变成这般模样;他害怕后来者会因胆怯而止步不前;他这种命运会像是轮回般,束缚住所有的人。
“所以,明白了吗?”
“感谢您的教诲,院长。”
如此说着,尤里安第一次向着索洛亚斯弯下了自己的脊背与头颅,以学徒的心态,正式地献上了自己最崇高的敬意与最真挚的感谢。
而他的追随者们也像是彻底释然般,重复着相同的动作。
“那么最后,就让我们以‘魔法师’的身份,用最为传统的方式,来结束这场学术的辩论吧。”
终于,索洛亚斯肃然的面容之上,浮现出了欣慰的笑容。
他右手一张,一把造型古朴的木质魔杖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看着这一幕,尤里安则是呼出了一口浊气,同样召唤出自己的魔杖。
“当然,还有你们。”
如此说着,索洛亚斯看向了尤里安身后的众人,意思很明显,他要挑战所有人。
此话一出,包括尤里安等人在内,整个广场的宾客们都被震撼到失语。
索洛亚斯身为当世最强大的半神,他的实力毋庸置疑,但仅凭一人就想挑战数名同样在魔法领域深耕多年的半神......
像是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话语引起了多么大的骚动,索洛亚斯只是睥睨着他的挑战者们。
“无需意外,你们大可将这视为我作为院长对你们降下的惩罚,而在你们彻底赎清自己的罪孽之前,我不会给予你们最基本的尊重。
仅此而已。”
何等的傲慢,但这似乎才是作为学院领导者应有的姿态,他需要以一场压倒性的胜利来为自己树立绝对的权威,以此警示暗中的投机者们。
渐渐地,尤里安等人也明白了这一点。
作为罪人,他们早就没有了拒绝的权利,他们要做的就是心甘情愿成为院长用以儆猴的鸡,作为助力学院前进的薪材,以及,
全力以赴!
“感谢您的仁慈,院长大人,愿意给予我们这群罪人最后的机会。”
如此说着,包括尤里乌斯在内,其他的半神们同样拿出了自己的法杖,至于其他人则是自觉地退后半步。
这个境界的交手不是他们应该干涉的。
自此,再无顾虑。
索洛亚斯用法杖轻敲地面,无形的光罩开始将众人包裹入其中。
在这场较量中,双方都不会发动自己的领域能力,仅作为限定伤害的场所,避免波及外界。
“放手施为吧。”
索洛亚斯无畏道,作为交手开始的信号。
尤里乌斯高举起魔杖。
无数粗壮的藤蔓破土而出,快速增殖的同时朝着院长袭击而去。
可这些藤蔓在距离院长不过一米之遥时,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枯萎,最终消解于泥土之中。
见此,尤里乌斯改变了藤蔓的轨迹,不再冲向院长而是以其为中心包裹成一个巨大的球形。
藤茎再次衰败,但这回并非因为时间加速导致的生命枯败,而是尤里乌斯自行发动了足以让生命凋零的广域魔法。
下一秒,空间像是被割裂了一般,连带着藤蔓球一同断裂成了两半。
院长不急不缓地踏步而出。
他地脸上开始出现大大小小的尸斑,可还不待畸变的皮肤坏死,它们又像是时间倒流了一般重新恢复如初。
时间系的魔法还是过于克制生命魔法了,自己的招式根本无法对院长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那么不妨转变一下策略。
尤里乌斯将法杖重新收起。
他面容上的老态开始渐渐褪去,澎湃的生命力自他原本衰朽的体内爆发而出,让他原本佝偻的身形挺立而起,肌肉开始鼓荡澎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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