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曹大人安排完毕,正稍事休息。方后来快步走过去,施了一礼:“曹大人,恭喜高升了”。
“袁小友见笑了。”曹监正脸上是掩盖不住的疲倦,对方后来略微露出了笑脸,“昨日回去一趟家中略作安排,正好与胡兄聊天,说到了袁小友那日挂心我曹家,特意远远跑了过来。我心中倒是感激万分。”
“本想着略备薄酒,宴请各位高朋。”曹监正四下打量了一番,苦笑起来,“我这实在脱不开身,小友勿怪啊,这日后必定补上。”
“曹大人如今公事繁忙,我哪敢找你讨酒喝。”方后来跟着客气一句,又顺着曹监正目光,看了看四周,“这是什么情况?”
“都是生了病的工匠,”提到这个,曹监正愁容更盛了,“这几日,生病的工匠越来越多,除了这一棚子,后面二里地之外,也有一棚子病号。”
“这是什么病?”方后来随口又问。
“这些人,全身瘙痒,脸上腿上起了好多水泡,越挠越痒,吃什么都吐,虚脱无力,严重的还经常昏倒几个时辰。”曹监正忧心忡忡道。
“没请太医院人来看看嘛?”方后来扫视了一圈,这里起码得有二十来个人躺着。
“自然是请了,太医院说医官们城中贵人们的病都看不过来,哪有功夫给这些下九流的人瞧。”曹大人气的咬牙,“我耍了官威,发了火,他们才派了几来了几个小吏。小吏们都说是看着像风疹,尚无特效药,只送了一车药草用以煮水擦身,便跑了。临走还与我说,要立刻停工隔离,不得吹风。”
“风疹?”方后来眼神一滞,想了,虽然自己有境界在身,并不怕这些,可沾染上总归不是好事。
他又担忧地看了看曹大人:“曹大人,你这面罩也没戴起来,衣服外面也没加个罩衫,小心感染啊。”
“我倒是根本不信他们所言,”曹大人气愤愤地,“我虽不懂医术,但风疹的病人我也是见过的,都是成片的红肿,这些人起的是水泡,伴随不成片的溃烂。看起来确实有些相似,但细看却是不同。”
“这些工匠的水泡大部分集中于腿部,身上甚是少见。这不能不教人疑惑。”
“那刚才的两位医师,又是怎么回事?”方后来不解道。
“我既然不信太医院,便遣人去城中,另外请了两名有些名气的医师。只是......”曹大人无可奈何,“只是,他们语焉不详,说话吞吞吐吐,也推辞说具体病因不清楚,如今,就应该按着太医院的诊断来治疗,这些人需要避风,不可出门劳作。”
“那大人便让他们休息呗。既然病得不轻,多休息自然是有利于身体恢复,做工的事也得等身体好了才行。”方后来觉得,曹大人是过于忧心这鸿都门的工程了。
“我哪里是想赶着他们起来做工。”曹大人一跺脚,“小友误会了。我是忧心着,这批工匠已经病了三天,一天比一天严重,即便不出来做工,起码得把病养好,可这却越养越坏了啊。”
“曹大人的意思,这太医院诊断不出来,城中医师也没办法看出来,只怕是另有隐情?”方后来看了看曹大人,他急得不停抹汗,手中的帕子都明显湿了。
“我也是怀疑,只是苦无证据。”曹大人长长叹了口气,“这三四十的工匠病了,虽然耽误一些工期,我另外寻些人过来,倒也勉强能顶上。”
“可是,这病倒下的工匠,每天都要多出十来个,如此这般,再拖上半个月,就能倒下二百多人,那时候,我可真的是顶不住了。”
方后来听他这么一说,也有些担心起来,便走到最近处躺着的病人那里,仔细去看了一番,这病人正值壮年,四十不到的年岁,全身肌肉颇为壮实。
只是如今面色苍白、眼神呆滞,一个彪形大汉萎缩在床上,左右不是地躺在那里,不时地干呕。看样子,腿上的水泡倒是不总是太痒,但时不时得去挠一会。
旁边护理的工匠,介绍道,这人吐得都虚脱了,床前盆盂里也没什么东西,已经吐无可吐,只是干呕了。
方后来如今对于医术依然不甚精通,但好歹也算是学过一程,看着这情形,是不太像急性的传染病,但即便如此,也让人没法下地干活。
曹大人看方后来转悠了半天,一言不发,也不知道他懂还是不懂,忽然想起来了:“袁小友,今日前来,是有事吗?”
“对,有事的。”方后来被他一提醒,想起来了,今日是来陪素掌柜卖酒的。
转头去看,咦,素掌柜不在身旁站着了。
方后里转身探头去张望,只见素姑娘从棚子最里面走了回来。
方后来忽然想起来,这素姑娘不是现成的医师吗?她平日里将自己的医术吹的天上有,人间无的,如今不妨让她看看。
方后来冲她招招手,素掌柜慢悠悠走了过来。
“这位是素家酒楼的掌柜。”方后来赶紧向等在一边的曹大人介绍,“今日我们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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