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沈翊佛心定如平湖,此刻也不禁泛起波澜,他心中一动,投食之后,果真有人来查探!
而此刻,一十八人进狭口,这才轮到第十六个,还剩下最开始的少女和少年。
但此刻情势危急,也容不得他们依次而入,沈翊一掌拍在刚入洞口那人的后背。
一股柔劲直接将对方砰的一声推进矿道,与先前的人撞作一团,翻滚出去。
沈翊却是没管矿道那边的情况。
磕磕碰碰无伤大雅。
他单臂一旋,至柔掌力化为金刚之势,一掌拂在山壁巨石上,只听得隆隆的一声闷响。
就着石门开启的余音。
巨石被打得骤然横移,啪的一下恰好将狭口封堵上。
嗒,嗒,嗒。
步履踏地的声音从石台上锵锵传来,在寂静的石窟里,显得分外清晰。
少年和少女很快就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皆目露惊恐之色望着沈翊。
但他们都紧紧地抿着嘴巴,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响,当然,哑穴犹在,他们也发不出去声音。
不过沈翊对这两个聪慧的小家伙还是很满意的,当此即将被发现的危机时刻……
沈翊要看顾两人,没办法故技重施,独自挂于石台下的山壁躲避窥探。
但他心念一动。
心中已经是有了计较。
他一手拎一个崽子,身形一纵,犹如大鹏飞起,朝着“熟睡”的玄蛇掠去。
落至蛇首。
沈翊一脚踢在蛇口上,啪的一声,玄蛇的血盆大口张开,里面已经堆叠了一十八个草舟。
有些满满当当。
但是挤一挤还是可以的。
沈翊身形一矮。
带着两个眼睛瞪得滚圆的小家伙,一下子滑入蛇口,松手,让两人落于草舟之上。
龙爪手探出。
真气流转之间,一股吸力凭空出现,大开的蛇口,被真气一引,啪的一下应声闭合。
几乎就在同一时刻。
两道披着血色人影出现在石台之上。
朝下探望而来。
……
按照古神教的习惯,每次投喂血食之后,会有人前来查看玄蛇的进食状况。
这本就是应有之义。
而且,以往给玄蛇投喂。
石窟可没有这么安静。
哪一次玄蛇进食不是天翻地覆,隆隆作响,宛如地龙翻身,就像人乐得手舞足蹈。
但这一次,有些太安静了。
疑虑便因此而生。
再加上血祭在即,事关重大。
他们为了豢养玄蛇。
已经在此掳掠太多百姓。
又加上几日前玄蛇竟然无意中跑了出去,大肆喧闹一番,虽然最后被众人费力驱回。
但心力交瘁之下,难免留下首尾。
当是赶紧了断的好。
所以这一次,是负责豢养玄蛇的驭兽祭司亲自前来查看情况。
若是玄蛇吃饱喝足,精满气盛,他便能立即回禀堂主,开启血祭,取了内丹精元。
众人自此撤离此处。
功成而退矣。
这将是最圆满的设想。
……
石台上。
驭兽祭司一袭深红色长袍,长身而立。
面部戴着一个蟒首青铜面具,只透出一对狭长的眼眸,头戴巫优翎冠,手上拿着一个白骨杖,气质邪异而神秘。
他的身后,则是亦步亦趋,跟着一个同样身披血红大袍的身影,只不过这人身上的衣袍,无论是样式还是材质,比起前者,都差了不止一筹。
此人则是不久前入洞查看的教徒之一,亦是今日里负责看守饲魔窟的值守。
他的脸上没有面具,也没有戴特别的冠饰,气度更是不能和驭兽祭司相提并论。
他的身躯微微佝偻。
双手交叠在身前。
虽然被宽大的披袍遮掩身形,但是那股卑躬屈膝的味儿却是展现得淋漓尽致。
“祭司大人,这血池空空荡荡。”
“那些个血食,想必已经被玄蛇吃了个干干净净。”
值守探身向下望去。
只见玄蛇一动不动地盘踞在血池一角。
不由地轻咦一声:
“玄蛇是吃饱了又在睡觉吗?”
驭兽祭司俯身,环顾:
“玄蛇吃饱后,静卧消化倒是正常。”
“只是先前投食进喂的时候,你们说安静得没有声响,这便是有些古怪。”
祭司拄着骨杖,转身朝着石台旁边迈步走去,身后的值守嘴巴一哆嗦,下意识道:
“祭司大人,这,这,您要下去?”
驭兽祭司那枯瘦如柴的手掌,攥着骨杖敲了敲石台,语气淡漠道:
“那是自然。”
“否则我如何确定玄蛇是否成熟。”
祭司迈出一步,微微侧头,冷淡道:
“跟上,否则拿了你喂玄蛇。”
值守神色大惊,额上瞬间渗出细密汗珠,只得连连称是。
从石台一侧为始。
沿着山壁岩石上,刀劈斧凿一个个石阶,石阶窄小而粗糙,只容一人通过。
但是对于练过武的人来说,倒没有那么难,只要把握起落的平衡,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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