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翊向扫地僧拜别。
朝着前殿而去。
扫地僧望着沈翊离去的身影,望着前殿方向,一双清澈的眼眸隐隐闪过一缕佛光。
“阿弥陀佛。”
当沈翊来到前殿广场之时,整个广场已经人山人海,摩肩接踵。
广场上的人们,泾渭分明地分成了两波。
一方是天心寺僧众。
几位长老禅师身披锦阑袈裟,手持紫金法杖,站在为首,尽显宝相庄严。
余下的天心僧众们,皆着月白僧袍,一眼望过去,有一种清风霁月,忘却俗尘的超脱感。
另一方黑压压的人群。
外围是被无数披甲军士围拢簇拥。
中间则是身着各异服饰的西陵使团,以及手持各路兵器的江湖之客。
整个队伍的最前方。
一名身穿玄色锦袍的中年人蔚为惹眼。
因为两方人马皆是静立对峙,只有他大马金刀地坐在一张太师椅上,睥睨众生。
“忘尘,忘尘!”
忘忧小和尚站在靠前位子。
远远地朝他招手过去。
本来沈翊应该是在罗汉院队伍里的。
但他发现小和尚的位子更好。
看得更加清楚。
于是沈翊便趁着双方对峙无人注意,一溜烟地跑到了忘忧身旁站定。
“现在是什么情况?”
小和尚小声嘀咕:
“来的是晋王。”
“就是那个身穿玄色锦缎蟒袍,坐在最前面太师椅上的那位大人。”
沈翊微微颔首,晋王如此瞩目。
想不注意都难。
晋王的左侧,静立着几位身披红绸黄缎僧袍的番僧,长相眼窝深,而鼻梁挺翘,与中原人明显有异。
小和尚顺着沈翊的眼光望去。
顺势解释道:
“那是随西陵使团来的密宗和金刚宗的喇嘛,听说此次来朝不仅有两宗的宗师镇场,更有密宗天骄,摩乎罗措同行,相传这人是转世活佛,亦在麒麟榜上有名,列第二十六位。”
沈翊的目光在人群里扫视。
看到一个略显稚嫩的面庞,大概十五六岁,唇红齿白,肤如羊脂,嘴角更是微微勾起一抹弧度,像一尊美玉雕砌的玉像。
沈翊心中赞叹。
与这位小活佛相比,在座的众人倒像是粗坯烧成的泥陶,太过粗犷了。
如此完美到不真实的长相,沈翊甚至隐隐觉得有一种妖冶的美感和……魅惑。
没错,就是魅惑。
一个喇嘛和尚。
当然。
这种魅惑并非针对他们这些糙汉。
而是针对……姑娘。
沈翊的眼力好。
他已经看到晋王右侧的江湖客里,凡是执剑佩刀的女侠,无不朝那小活佛偷偷传递眼神。
甚至有胆子大的。
更是直勾勾地盯着摩乎罗措,就像恨不得要将这瓷娃娃一般的小和尚一把推倒,吃干抹净。
沈翊心觉怪异。
这位小活佛,修的究竟是什么……
晋王的右侧。
是一群佩刀执剑的江湖客,忘忧说,这些人或是晋王府的客卿,或是被招揽的宗门势力。
其中有一个身穿棕黄儒服长袍的中年人。
背负一柄古朴阔剑。
身形挺拔如松,威势如岳,正是来自中郡仅次于天心寺的武道大宗,太岳剑派。
此人是太岳剑派的持剑长老首席,赵青嵩。
剑道宗师,人榜在列。
谓为晋王之倚仗。
藏经阁路远,沈翊算是来的最迟的一波,又过了几息,便没有僧众赶来了。
广远禅师手持锡杖。
单掌合十,长声念了一句佛号:
“阿弥陀佛。”
“天心寺僧众,恭迎晋王殿下。”
老禅师一声令下,众人皆有样学样,齐声佛号躬身相迎,场面宏大,蔚为壮观。
作为天下第一佛宗。
天心寺给足了晋王面子。
晋王自然不是不知礼数,他缓缓起身,同样双掌合十,嘴角擒笑,微微俯身:
“广远禅师,有礼了。”
广远禅师身旁。
一位面容威仪,身形雄廓的大僧,出声道:
“晋王殿下日理万机,何故亲自天心?”
大僧的声音,厚重如雷鸣嗡响,似有振聋发聩之效,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
对于一名亲王而言。
大僧的话直来直往,再加上语气很冲,算是不比较客气了。
但是如果说这话的是一位武道宗师。
那即便是晋王,也不得不思虑一下,这点小事,是不是值得计较。
晋王似笑非笑,望着出声的大僧:
“这位大师,想必便是人榜第三,不怒明王,天心寺达摩院首座,广渡禅师吧?”
大僧手持降魔杵,一双铜铃般的圆眼,仿佛随时有怒意翻腾而起,让人望之心惧。
他竖掌颔首。
“阿弥陀佛。”
“贫僧,法号广渡。”
晋王咧嘴一笑,啪啪轻拍手掌。
瞬间一队甲士从人群中鱼贯而出,每两人抬着一个祁红大箱,于晋王身前一字排开。
共九箱。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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