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日上三竿,打肿脸充胖子再战两轮的杨宝丹自作自受、浑身虚浮,再也无法下地。
何肆想着自己不去杨氏镖局应该也不会有人前来打扰了,毕竟都已经设计至此了。
今天是答应温玉勇离去的日子,再留一日兴许不难,却是有些戏耍他们的嫌疑了。
还是不要给杨氏镖局多添麻烦了。
何肆就抱着杨宝丹往杨氏镖局走去,似梨庄虽然相却不远,何肆一路却是踱步,生怕颠簸了怀里的玉人。
光天化日之下,自然不乏行人往来,杨宝丹到底不如之前牵手游肆时来的坦荡,将头埋在何肆肩膀,掩耳盗铃般遮住脸上的憔悴还有羞红。
杨宝丹声如蚊蝇道:“别人都看见了。”
何肆问道:“那我走快些?”
杨宝丹却是摇头,“慢些,再慢些。”
离别就在眼前,回到杨氏镖局,何肆就该走了。
可即便是再慢的步子,走过一条街也要不了多久。
何肆刚行至贺县西大街,却听闻一声巨响从杨氏镖局传出,一个独臂人影倒飞出来。
人影手持一把“一曝”,犹如勺子剜豆腐,轻易插入青石板中,碎石横飞,人影倒退许久才停下退势。
一人紧随一跃而出,口中满是污秽之语,“奶奶的杨元魁,你个老杂毛,趁我闭关做这种腌臜事情?你怎么会下得去手啊?她还是个孩子啊!今天不把你屎打出来,算你夹得紧的。”
还以为是杨氏镖局遇袭的何肆听到动静,这才松了口气,这两位怎么打起来?
老赵不是在闭关养伤吗?这么快就出关了?
已经猜出大半原因的何肆对着怀中的杨宝丹小声道:“宝丹,咱爷爷在挨打诶。”
杨宝丹探出头来,看清状况,却习以为常地点头,“看见了。”
何肆问道:“那我要去帮忙吗?”
杨宝丹直言道:“不用管。”
何肆点点头,自然是听杨宝丹的。
都是长辈,帮谁都不好,自己如今的身子也是亏空得厉害,心有余而力不足,劝架就更是算了,自己笨嘴拙舌,免得弄巧成拙。
何肆从小生活在京城,胡同巷子的骂战见过不少,尤其以妇老为常见,这时候一条狗经过不夹紧尾巴都挨两巴掌。
还是不要贸然掺和进去为妙,就让这两个加起来超过一百五十岁的老人打打闹闹,增进一下感情也好。
老赵又是一拳递出,将杨元魁轰上天去。
眼神却是看到了街角处怀抱杨宝丹的何肆。
目光不善道:“小子,放下我家丫头!光天化日,成何体统?”
何肆将杨宝丹往上耸了耸,一脸平淡道:“她累了,不方便走路。”
杨元魁又好似神兵天降,刚好落在何肆面前,只是有些狼狈。
杨元魁只流了一点鼻血,却是大手一抹,糊了整张脸。
“爷爷。”两人异口同声。
“诶!回来了啊。”
杨元魁笑如菊花,带着讨好和心虚立在一边。
杨宝丹缩了缩脖子,有些羞愤的将自己藏在何肆怀里。
何肆也是表情有些微妙,本来德高望重的长辈形象,经过昨夜一事,已经轰然崩塌了。
杨元魁倒是用心良苦,为了促成了两人的好事,也是无所图地让何肆得了自己的亲孙女。
这种事情,何肆自然谈不上抵触,就是有些不得劲。
就好比我一直把你当亲爷爷,你却把我当孙女婿?
不然眼看杨元魁挨打,何肆早就第一个站出来,也是老赵的从只言片语中猜到了事情始末,不好出头,不然首当其冲就是他了。
“还抱着?男女授受不亲不知道吗?”老赵暂时放过杨元魁,就要上前来抱走何肆怀中的杨宝丹。
何肆却转身回避了。
杨宝丹像只骄傲的母鸡,嚷嚷道:“这是我男人!哪里授受不亲了?”
杨元魁一旁赔笑道:“老赵,如今米已成炊、木已成舟啊,你消消气,好不容易养好了伤势,别在气出病了。”
两人都是人精,自然看出杨宝丹已经是破瓜。
老赵一手按住心头,哀嚎道:“女大不中留啊。”
杨宝丹却是翻了个白眼,嫌弃道:“回家说,别在外头丢人现眼了。”
“对对对,先回家。”杨元魁立刻附和道,心道孙子孙女来的是真及时啊,恢复四品实力的老赵,那拳头,即便是留力了也重啊。
估摸着自己这老身板也就扛三下,第一下能哼哼一声,后面也就没气了。
杨宝丹想起镖局中还有几个仪銮卫在,挣扎着脱离了何肆的怀抱,想要自己走。
可刚一迈步,便是两腿一软,若不是何肆眼疾手快将她扶住,怕是已经跪了。
何肆再不给她逞强的机会,将杨宝丹打横抱起,当先一步跨入了大门。
温玉勇一行九人就在前院,一人坐着一个石锁,样子有些滑稽,看到何肆归来,温玉勇这才放心。
何肆朝着温玉勇点头致意,杨宝丹趴在何肆的肩膀上,只露出了一张红扑扑的小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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