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白常不耐道:“你就说有没有吧?”
女子眼睛一转,莺花寨中倒是有象姑,可她担心这个古怪的客人是个来钓鱼的。
毕竟天符四年就有法例规定,男为娼杖一百,告者赏钱五十贯。
不出一年所有的男妓都销声匿迹了,大半都是被相好的赎去当了契弟,还有小半数则是被每处娼妓暗中消化了,至今仍在接客,只是比较隐秘。
从不像她们这些花娘只要交够了妓捐就可以抛头露面、光明正大的揽客。
女子再是回头一看那圆桌上的小锭子,估摸着都没有五两重呢,自己要是给他这个生面孔介绍了象姑,他再去官府告发一下,赏钱都有五十贯呢。
虽然有钱爷这等关系在,衙门也就是明面上高高举起,暗地里轻轻落下,但自己总捞不着好。
季白常见女子不说话,又问道:“你家有吗?”
女子摇头不迭,“没有,我们这是正经的妓院,不会有犯法的东西的。”
季白常明知她在骗人,直接又掏出一块大些的银锭子。
懒得多言道:“给我把最好看的象姑找来,钱你们分了,我就在这里等。”
花娘一看这个客人预付的嫖资已经多过告发的赏钱了,当时就笑颜如花,不用陪客,还能赚钱,只需要腾个地方,还有这好事?
“你瞧我这脑子,有的有的,大爷您稍等,我这就去安排。”花娘满心欢喜就要离开。
季白常却从后面叫住了她,“喂!”
花娘小丽转过头,一脸谄媚,“大爷您还有什么要吩咐的?”
季白常皱着眉头道:“叫他洗干净些,里里外外都要洗,肠子也别落下。”
“一定一定。”
女子头如捣蒜,那些除了性别比女人还女人的象姑可讲究干净了,平日都不敢吃些油腻的,自家莺花寨也不会做这等砸招牌的事情,总不能叫客人做那搅屎棍吧?
……
何肆带着杨宝丹一路顺水南下,花了一天时间,对于气机的操弄也是渐渐驾轻就熟,如今也能一起御气数十里了,此行不可谓不扎眼,几乎是没有隐匿行迹。
完全收束气机之后,如臂使指之后,一头赤发也是由红转黑。
二人终于抵达了越州府的洪谧州,从京越大渎改水路到了折江边。
何肆看向怀中的杨宝丹,体贴问道:“大姐头,要不要吃点东西?”
杨宝丹反问道:“你要休息会儿吗?”
何肆点点头,他其实没有多么疲倦,气机充盈得很,只是担心杨宝丹会挨饿。
“那我也饿了。”杨宝丹笑了笑,也是有些同样的灵犀,想要何肆歇一口气。
两人找了一家食肆,点了几道家常小菜外加一小碗米饭,何肆只是在一旁养神,没吃东西。
杨宝丹忽然道:“最多还有半天就能到贺县了。”
“是啊。”
杨宝丹问道:“你打算在贺县停留多久?”
她知道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只是何肆这一走,千里迢迢,天各一方,自己还有多少次能与他见面的机会呢?
虽说还有一个三年之约,只怕那时候彼此都相忘于江湖了吧。
何肆想了想,回答道:“找吴指北老爷子讨一把刀,刀客没刀可不行。就是锻刀需要多久啊?”
杨宝丹虽然也不舍离别,想让何肆多留几天,但一想到他的境界维持不了太久,还是要早上路早到家为妙。
她思索了一下,说道:“你已经欠了吴爷爷一个人情了,最好还是不要去麻烦他了,你的时间也不宽裕,我让爷爷把屈龙可借你吧。”
何肆有些意动,犹豫道:“这是杨老爷子的佩刀,不好吧?”
杨宝丹摇头道:“没事的,你又不是不回来了,等你得空的到时候再来还刀。”
杨宝丹想着何肆与吴爷爷有着三年之约,但是如果借了自己爷爷的刀,那总不好意思真隔了三年再还吧?
那样就能再见到他了。
……
贺县,杨氏镖局。
今天镖局中来了一位客人,来头很大,是越王世子陈祖炎麾下散客,名为黄皆,五品偏长境界,比杨元魁全盛时期还要强上许多。
中堂首座的杨元魁面色凝重,老赵和儿子杨延赞则是左一左二的位置。
老赵面上更是不怀好意,这人,他见过,是当日他追杀谢宝树之时,忽然出现的援手。
一些事情总算是理顺了,也就是说,之前袭杀杨元魁,很有可能就是越王世子陈祖炎的意思。
所为何事自然不言而喻——那个应梦之人,天生背后背负一龙一象的朱黛。
杨元魁当日一意孤行,为了践行镖约一人护镖,将朱黛一行护送到广陵道最南境的涟江府脂县,一路都没有遭遇敌人,有些过于顺遂了,之后收了南边几道通用的大钱庄票号就一人归家了。
可在归途中却遭到了刺客谢宝树的追杀,二人且战且退,杨元魁命大,九死一生,总算逃到了贺县辖境内。
若非何肆那小子的诡异手段感知到了杨元魁遇敌,他们驰援极速,杨元魁的下场也就是那么不明不白地死了,永远都回不到杨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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