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姐,今日事情你是否觉得有蹊跷?”霍弋那冷冷清清又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来,把她心中的戾气冲刷掉不少。
“是。”
“我警巡史会如实上报,下毒谋害一事,以及买通稳婆杀人一事。”
林滈怒斥:“胡闹,我们林家没有这等事情!还望这位公子切勿乱说!”
霍弋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林月,只要林月一点头,他就能往上报案,彻底调查。
林滈也看向林月。
林月要开口时候,林滈先一步抢先道:“月月,跟我来!”
林月没有动。
林滈再次加重语气,“月月跟我来!”
林月依旧没有动。
“月月,你也不想你嫂嫂一醒来,就会这些事情伤心。她现在身体虚弱,又经历丧子之痛,你忍心吗?”
林月不留情面道:“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你!”
“是,我承认是我的错,月月……给大哥一次机会,大哥有话跟你说。林家还是闹出这样的事情,你不为大哥想想,不为大嫂想想,也要为秉恩和秉杰未来前途想想。”
林秉恩和林秉杰刚想说话,刚想说他们不怕。
林月就妥协了。
确实闹出这样事情来,对林秉恩和林秉杰影响很大,要是林滈出事,林秉恩和林秉杰作为儿子,也会受到牵连。
林月压下心中汹汹燃烧的怒火,这才跟着林滈一起离开。
一到无人处,林滈就把身边的随从遣开。
“我知道,你恨我,心里面也在埋怨我,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我。我不怪你,这是我咎由自取。”
林月带着冷笑看着他。
这些话,自从她来到京城后,他前后不知道说了多少遍,无非就是那一套:我是有苦衷的,我是逼不得已的。
“大哥不求你谅解我,只求你做任何事情考虑一下秉恩和秉杰,这两孩子是你看着长大,你也不忍心毁了他们的前途吗?你待你嫂嫂好,我知道。不管你相不相信,我从未想过亏待你嫂嫂,你嫂嫂是一名好女子,值得我去爱惜与尊重。我若是想要始乱终弃,就不会与她相认。”
林月脸上讥讽的笑意越发深了。
林滈真当她什么都不知道吗?
在京城这几个月中,她真的只顾自己的店吗?
不,她也私下调查了林滈事情。
是林滈先一步知道林秉恩在翰林院就职,日后他多少也要入朝为官。
要是林秉杰的话,林滈定不可能与他相认,因为林滈离开时候,林秉杰还小,根本就不记得林滈长什么样。
林秉恩就不一样了,他是有记忆的。
反正日后都会被认出来,林滈自己找上门,还能落得有情有义的名声。
林滈当做没有看到林月脸上的讥讽:“我不知道你怎么认识警巡史的人,哥哥提醒你,京城水很深,你与秦北忻尽快成亲,尽快离开这里。你那县主来得古怪,那些人还没有心思放在你身上,等到他们想起你来,你就无法置身事外了。”
林滈苦口婆心,就是不知道这一番劝告中,夹杂了多少私心。
林月等他说完后,这才缓缓开口道:“这件事情,哪怕我不让警巡史插手,我也会自己调查到底,还有,林府由我管家!”
“荒唐!你日后出嫁了,这林府该怎么办?烟雨掌家……”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我丫鬟是怎么带大夫进来,要是没有你那好妾室开口,那些人敢阻拦!要是大夫稍微晚一步,你今天看到不仅仅是你女儿的尸体,还有你那糟糠之妻的尸体!”
林月讥笑出声:“莫不是,你想要就是这样的结果,我横插一脚,把嫂嫂救活了,你失望了!”
“简直胡言乱语!”林滈怒拍桌案。
“既然你心里不是这样想的,让我调查下去,你不会阻拦吧。”
林滈:“你想要调查,我让你调查!我看你能查出什么来!”
“还有当家一事!”
“你想要操这一份心,我还能拦你不成,这个家全权交给你做主!”
林月满意了:“很好,稍后你亲自把该拿的都给拿过来!”
林月走了,林滈气得无力瘫坐在椅子上,其实林月怀疑,林滈怎么可能不怀疑呢。
烟雨那点小心思,林滈是知道的。
但,林滈还以为烟雨最多只是设计一下让芸娘怀孕,怀孕期间,她就不会跟烟雨争抢他。
林滈闭上眼来,脑中闪过那死去婴儿的脸,他猛地睁开眼,“也该吸取一点教训。”
林滈派人把烟雨叫了过来。
烟雨走进书房,咬着唇,睁着大大的眼睛,委委屈屈看着林滈。
看着林滈心底发软,可又一想到林月的话,他硬下心肠道:“把账房的钥匙还有账本都交出来,等下我给林月送过去。”
烟雨惊了下,“滈哥,你也觉得姐姐的事情跟我有关系吗?我真的没有……”话出泪落。
“我答应林月把林府掌家权交给她。”
“滈哥我不是贪这掌家权,是……”她咬了咬唇,好像下定决心道:“你也知道她向来看我不顺眼,她要是当了家,日后偌大的林府哪里还有我容身之地。”
“荒唐你是我的女人,她还能把你赶出去不成!不要胡思乱想,你看她来京城这几个月都是早出晚归,手中事情比我还要忙,哪里有半点心思管理这林府呢。她不过是恼了,等她气消了,我会让她再次把掌家权交给你。”
“可是……”
“你当真要她请了那些什么警巡史来家中调查吗?你当真要把这林府被她掀了你才开心吗?”
被林滈这么一吼,烟雨什么话都不敢说了。
林滈见她低着头,心有软了一下:“好了,我知道这件事情不管你的事情,你就让她当一段家,等她消气再说。”
烟雨抹了抹眼泪:“妾身知道了。反正妾身做了这么多,总归讨不了好。”
说着她就跑了出去。
林滈倍感疲惫。
很快林月就拿到账房钥匙和账本,还有一些房契和地契。
头一件事情,她不是查看账本,而是把府中上下几十口仆人和侍卫全部召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