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并不想继续做下去。
并非这项目不赚钱,其实搞运输,风险承担太大,天灾人祸各种方面都要考虑到,一旦发生事故,若非有强大的背景,事情是不会解决的。
张铁柱不一样,他是这个村土生土长,吴家村和清河村是看着他长大的。
张村长为人正直,张铁柱又是他宗族人,有张村长牵头至少,他在这两村之间不会有太大问题。
当然,起初他安全等各方面要做到问心无愧,这才能经得起别人的质问,也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林月把自己的想法很委婉跟张村长说了一遍。
“月丫头的意思,这运输是打算交给我们清河村?”
林月颔首,“村长应该知道,每年乐河县都会在附近村落招收临时搬工,偶尔集市,也有不少人往县城赶集,按照我们清河村举例一共是……”
林月说得许多,基本把这行业掰开了揉碎了跟村长说。
张村长一边惊讶,一边感叹。
这丫头的心胸是有多宽阔,这可是一个赚大钱的买卖啊,不要小看了这一文两文的收费。
一辆牛车挤一挤至少能坐上十余人,还能拉往返。
这十里八乡的村落,要是每天走上那么几个来回,这得多少钱啊。
要是这一门生意都被清河村给包揽了。
这……这……
“当然利益是有的,风险自然也会存在。我们能搞得起来,其他村落自然也能做,比如青山村。”
林月的话如同一盆冷水把张村长给浇醒了,理智回笼。
要是青山村有意模仿,清河村还真的拿他没办法。
谁叫青山村有一块贞洁牌坊,还有青年才俊许逸之呢。
“这是急不得。”张村长沉吟。
林月赞同点头:“先让张铁柱就在我们这两村跑,等他跑出经验来,等他跑出想法来,村长以后想要发展起来,就得要他去管理。”
张村长一想到张铁柱就皱眉:“你还肯信他?他可是抢了你的生意,还当众羞辱你,又把张大力搞成那样。”
林月反倒替张铁柱说话:“危险都是有的,今日中午倾盆大雨,再加上许娘临盆在即,张铁柱心急了一点,当然我猜想张大力恐怕也催了他。”
“听你这么说,他还没错了?”
“错是有错的,首先,安全措施他没有准备到位,至少要把自己的牛车处理好,各方面的危险要考虑到。还有那么大的雨,他就不应该上路!明知道这是夏天的雷阵雨过会就会停,他就应该等雨停了,又或者放慢速度。哪怕雨水变小,都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怎么说来你也有错。你还冒雨下山带大夫。”
“我当初启程时候,确实有点鲁莽,好在霍大哥陪同我一起去。后来,接到大夫的时候,雨势也变小了,我确实该反省。不过,这也说明了一点,我们村里必须要有一名大夫。”
吴家村的吴大夫确实太过分了,三催四请都不来。
许娘母子差点就一尸两命了。
林月走了,张铁柱从角落偷偷爬了出来,垂着头走进张村长家中。
“大叔伯。”
张村长一看他就来气,举起棍子就想要往他身上打,张铁柱缩着脖子等着棍子落下。
等了半天没有等到棍子,张铁柱小心翼翼睁开眼来,张村长一脸无奈看着他:“听到人家林月说的话了吗?”
他叫张铁柱来,本想张铁柱再林月面前赔礼道歉,也想表示清河村的诚意。
哪里知道林月这丫头根本没想过继续。
张铁柱点头。
“瞧瞧人家小姑娘的心胸,再看看你自己的德行!回去好好检讨自己,把牛车修一修,老黄牛没摔伤吧?”
老黄牛可是张铁柱他爹娘,去年死之后留给张铁柱的。
张村长知道,张铁柱把那老黄牛看得重。
“没,没事。”此刻张铁柱想哭,他觉得自己真不是人,以往他做了不少伤害林月的事情。
好在没有实质性的伤害,要不然张铁柱非要打死自己不可。
另外一边,大牛驾着马车回到青帮,刚把马车停好,同僚就来找他。
“大牛,少东家找。”
大牛快速换了一身衣服,就去见秦北忻了。
“说说吧。”
大牛:“……”
不是,少东家,您要小的说什么啊?
给点提示。
秦北忻等了一会儿,都没有听见大牛的回话。
“我让你说说看,你送那女人回去,发生什么事情了,她有没有提出一些过分的要求!”比如以后怎么联系他,怎么继续扒着青帮不放之类的话。
大牛虽然疑惑少东家问这个做什么,他还是简单如实把事情讲了一遍。
秦北忻没有任何表情,挥手让大牛退下。
“你听到了没有?”秦北忻转头就对一旁不说话的莫尘雨道。
莫尘雨:“什么?”
“那女人脸皮这么这般厚,我好心好意借给她的马车,她问都没有问过我,就擅自做主张。还把那些贱民往我马车上放。那是我秦北忻的马车,怎么能坐那些粗鲁没教养的贱民呢。”
“我倒觉得,此女人不凡。有点意思。”
“什么意思?哪里有意思了。我看就是不识好歹的女人!”
莫尘雨懒得理秦北忻这脑子有坑的人。
“你到底要留在这里多久?你要是真的想要那女人,就把她绑回去,多大的事情。你绑个人,难道还会有人找你麻烦。”
秦北忻眼睛一亮,又格外的嫌弃:“谁对那村姑有兴趣,明天就走!”
“那我去通知一下,你做好准备。”
“嗯。”
第二天,林月刚从码头回来,想着等下去张大力那边看看,再去找张铁柱一起去吴家村核实一下救人人数。
驴车上的东西还未卸下来就有人怒气冲冲朝着她走来。
“你就是林月!”
来人是中年男人,做大夫打扮,嘴上两撇胡子随着他的怒斥声,一动一动着。
“这位大叔,我并不认识你?”
一看打扮,林月心里有几分底,可又觉得不大可能,自己什么时候得罪此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