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庵·念卿》幕易
暂避尘俗拥蚁绿,衔杯花下眠。
虬枝万千,抬望眼,一梢红雨。
浊气如龙荡丹府,醉卧芳菲中。
梦执卿手,碧空下,共赴玄都。
公元447丁巳年四月二十,北魏太和元年,秦州泗县富源乡连山庄,杨玄临时营地。
此时,杨玄与杨诚正身处营帐之中,全神贯注地筹划着连山庄未来的等级体系构建,同时还要处理诸多繁杂事务。就在这时,常清领着明和青枝缓缓走来,他们小心翼翼地将一桌丰盛的佳肴摆放于案几之上。这顿饭菜与往昔大相径庭,不仅菜肴制作精细,就连所用的餐具和摆盘都显得格外考究。
杨玄见状,连忙挥手示意杨诚暂且停下手中忙碌之事,并面带疑惑之色向常清询问:“今日是什么特殊的日子?怎么这次的膳食竟如此别出心裁?莫非,你们两个谁又有了?”
面对杨玄的疑问,常清并未直接作答,只是微微一笑回应道:“老爷稍安勿躁,稍后自会知晓答案。”言罢,她便率领明、青枝二人恭敬地向杨玄施礼后退出营帐。
杨玄望着常清离去的背影,也不再深究,随即便转过头来对杨诚说道:“来来来,咱们先落座吧。”
就在两人即将就座的时候,毫无征兆地,一阵喧闹声骤然传来,仿佛要刺破人的耳膜。定睛一看,原来是烛悼陵满脸怒容,气势汹汹地冲进了营帐之中,他的口中不停地冒出一连串恶毒的咒骂之词:“那个贱人所生的、如同畜生一般被教养长大的杂种……”
杨玄不禁觉得有些滑稽可笑,他悠然自得地坐下来,先是给自己斟满了一杯当地独有的黄果酒,然后镇定自若地开口道:“悼陵啊,你这到底是在骂谁呀?来来来,先别激动,快坐下好好喝杯酒,降降火。”
“阿诚,你也来尝尝,这是用这儿特有的乡村野生果子酿造而成的,味道醇厚芳香。而且里面还添加了许多滋补身体的珍贵药材……”杨玄话还没有说完,烛悼陵便迫不及待地一屁股坐了下去,紧接着连续猛灌了两大杯酒。似乎仍然觉得不够过瘾,干脆直接抄起酒瓶,扬起脖子大口大口地往嘴里灌去。
目睹眼前这番情景,杨玄只得无奈地放下刚刚举到嘴边的酒杯,眉头微皱,语气略带责备地问道:“究竟发生了何事,让你如此大动肝火?”
烛悼陵将酒瓶重重的掷在地上,指着帐外骂道“那粮铺的畜牲,不仅把我们派去催粮的人腿给打断了,还言语侮辱大哥。”
铜制酒瓶在地板上翻滚了一圈,滚到了杨玄的脚边。
“哦?他怎么说的?”杨玄面沉似水,仿若未闻般地弯腰拾起地上的酒瓶,动作不紧不慢、有条不紊,而后又轻轻地将其放置于桌面之上。紧接着,他稳稳当当地端起酒杯,微微仰头,轻抿了一小口杯中之酒。
一旁的烛悼陵见状,继续说道:“他说……他说大哥您不过就是个来自乡下的低贱杂种罢了,居然如此不知好歹!甚至还张狂地叫嚷道,让咱们休想在这泗县的地盘上,再买到一粒粮食!”话毕,烛悼陵的面色已然变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显然是怒不可遏。
杨玄听闻此言,眼神微凝,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光,但很快便恢复如初。他转头看向站在身旁的杨诚,语气平静地吩咐道:“断了腿的兄弟务必要妥善安顿好,切不可有丝毫怠慢之处。”
杨诚的脸色此刻亦是极为难看,想来定是被刚才所听到的消息气得不轻。只见他紧紧咬着牙关,双手紧握成拳,强忍着心中的怒火应道:“喏。大哥放心,此事小弟定会办妥。只是……眼下这局面,我们究竟应当如何应对才好呢?”
“应对什么,泗县买不到,从邻县买就是了。”杨玄面色沉稳如水,仿佛这件事情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
然而,杨玄心中却清楚得很——粮铺显然已经察觉到了那件事情乃是杨玄及其同伴所为。但是眼下正值州郡向天水县调兵遣将之际,绝非可以肆意妄为、惹事生非之时。因此,任何行动都必须谨小慎微,尽量保持低调。
“大哥!难道这口恶气就这样咽下去不成?”一旁的烛悼陵眼见杨玄如此淡定自若,似乎根本不把此事放在心上,不禁心急如焚,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愤怒与不甘,大声叫嚷起来。
杨玄尚未开口回应,站在旁边的杨诚已然满脸怒容地朝着烛悼陵厉声呵斥道:“放肆!竟敢用这种语气跟大哥讲话!给我闭嘴!”
被杨诚这么一吼,烛悼陵顿时如梦初醒,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失态行为有些不妥。他连忙低下头去,嘴里嘟囔着解释道:“大哥,小弟绝无冒犯之意……。”但由于生性木讷寡言,此刻的烛悼陵竟也想不出更多合适的话语来表达自己的歉意和想法。
“好啦,我心里都跟明镜儿似的,知道你之所以这般,完全是出于想要护我周全啊!”杨玄嘴角微扬,露出一抹宽慰人心的笑容,轻声细语地安慰着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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