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刹佛前问因果,
执酒仗刀了恩仇——幕易
第二日早晨,天空刚刚泛起一丝鱼肚白,杨玄等人就强打起精神,收拾好行李,准备出发前往绥远。
然而,杨诚兄弟的伤势却出现了意想不到的恶化。尤其是内伤严重的杨诚,状况远比杨玄预想的要糟糕得多。不仅如此,原本只是受了些外伤的杨波此刻竟然也发起了高烧,陷入了昏迷状态。
面对这样的情形,骑马前行显然已不再可行。更糟糕的是,他们一行人中既没有马车,甚至连一辆板车都找不到。
在经过一番商议后,大家别无他法,只得制作了两个简易的担架,悬挂在马匹身后,以这种方式拖着病人前行。尽管路途颠簸,而且无法防风,但在紧急关头,也只能采取这种权宜之计了。
众人迅速分配好马匹的负重,并将两兄弟用厚厚的被褥紧紧包裹起来,固定在担架之上。然后,他们心急如焚地踏上了行程。
此时距离绥远还有一天半的漫长路程,众人心里都非常明白,以两人如今这样的状况来看,大概率是无法支撑到那个时候了。
然而,事已至此,他们此刻也只能尽力而为,听从上天的安排了。
一行人心情沉重地向前行进着,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停下来,给两个昏迷不醒的人擦拭汗水,并喂食前一晚炖煮好的虎肉汤。
杨诚二人的脸色越来越灰败,生机肉眼可见的慢慢流失,
众人只好不停歇的赶路,时间很快就到了下午。此时的道路愈发的宽阔,这也意味着众人离人烟也越来越近。
连续赶了一天的路,疲惫不堪的众人不得不暂时停下来休息。坐定之后,心中思绪万千的杨玄不禁又回想起昨晚给杨波清洗伤口时的情景。
当杨波艰难地睁开眼睛,第一时间把蒋尤二人叫到跟前:“老蒋,老尤,跪下,指着苍天对将军宣誓效忠。”
“二哥,你不会有事的……”蒋严、尤靖跪在地上泣不成声。
“住口……,照我……我说的做。”杨波断断续续的说道。
随后就是蒋严二人指天盟誓对杨玄效忠,只不过杨玄听完这些后,彻底打消了对几人的猜忌。
话说,从司马懿洛水起誓开始,誓言的公信力已经是一落千丈了。
砰~砰~砰~
一阵厚重的鼓声传来,犹如雷霆万钧般震撼人心,让这行人精神为之一振。他们心中涌起一股希望,因为有鼓声意味着附近可能有道观或寺庙。无论是哪种情况,对他们来说都是一线生机。
众人急忙起身,纷纷跃上马匹,朝着鼓声传来的方向疾驰而去。
随着距离的拉近,鼓声渐渐变得更加响亮,仿佛在引导着他们前进。
——咚~咚~咚~
紧接着,又是一阵悠扬的钟声响起,声音回荡在空气中,带着一种庄严肃穆的氛围。
“是道观!”杨玄心中暗自思忖道。
他对寺庙和道观敲鼓、鸣钟的方式略知一二,通过鼓声和钟声的节奏与频率差异,便能分辨出两者的区别。这种细微的差别对于熟悉的人来说,一听便能知晓。
伴随着越来越清晰的钟声,道路两旁开始出现已被耕耘过的肥沃田地。田野间绿意盎然,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展现在眼前。
而在远处,一座古朴典雅的建筑依山而建,那阵阵钟声便是从其中传出。
待几人到达道观门口之后下了马,蒋尤二人便迫不及待的去叫门。
杨玄则是下意识的看了眼牌匾“西山靖”(北周时期才正式出现“道观”的称呼,在这之前,道教场所先后被称为“治”、“庐”、“靖”等。 )
好一会儿过去了,道观大门才缓缓地打开了一条缝隙,从里面走出了一个身穿青色莆衣道袍、腰间佩剑的年轻道士。
“诸位居士请留步,本观今日不接待香客,请各位改日再来吧。”青年道士语气平淡地说道。
“去你娘的!”蒋严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而站在他身旁的尤靖则已经悄悄将手伸向了身后的刀。
“够了!给我退下!”杨玄生怕事情闹大,连忙出声喝止蒋严。
待到蒋严心有不甘地退到一边后,杨玄这才转身对着那名青年道士拱手表示歉意,态度诚恳地说道:“仙师息怒,我们贸然打扰实在是事出有因,还望仙师见谅。在下的这位兄弟不幸被老虎所伤,如今已是命悬一线。我们也是走投无路,迫不得已之下才来叨扰仙师,恳请仙师能够救救我的兄弟。只要仙师愿意出手相助,事后无论需要多少酬金,在下都绝无二话。”
青年道士看着担架上面色苍白如金纸一般的杨诚二人,原本紧绷的神色也渐渐缓和下来,轻声说道:“既是如此,小道自然不会见死不救。诸位还请稍安勿躁,在此地等候片刻,我这就去请我的师父前来。”
话音未落,他便转身离去,动作迅速而果断,甚至来不及等待杨玄等人的回应。只留下一道背影,紧接着便是那扇紧闭的房门缓缓合上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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