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珏马不停蹄地带着整理好的灭蝗驱蝗的方法呈给朱高炽,朱高炽见王珏想出赈灾之法,当即找来郭资和道衍一起讨论。
议事厅内气氛凝重,朱高炽几人将王珏呈上的册子阅完后,沉思不语,良久之后,朱高炽才盯着王珏开口问道:
“王珏,你这驱蝗灭蝗之法,有些看上去应能奏效,但是有些孤却是从未听闻过,你能确定这些办法有效么?”
王珏其实心里也有些不确定,于是开口说道,“这些方法多是属下从书上记载得来,也有一些是属下的推断,想来应该有效,但是为了保证效果,属下相想请世子允我去山东协助官府赈灾,以便及时调整对策,而且,那些可以克制蝗虫的之物,也需要一一寻找验证。”
朱高炽闻言点了点头,“孤也是这个意思,此法既然出自你手,自该由你到场主持大局,以免出现变故。”
道衍这时突然开口说道,“世子,我这弟子目前尚无官身,若是只身前去,恐怕难以服众,怕是于治理蝗灾不利!”
朱高炽捏着下巴微微皱眉,“也是,父皇对靖难功臣的封赏还没有结束,所以对王珏的赏赐也得往后靠一靠,王珏这几年虽然功劳不小,但在朝堂之上还是声名不显,他若只身前往神东恐怕也是人微言轻,不会遭人信服。孤和大师、郭资经营北平,一是不开身,二是没有王命也不好擅自离京。若是上书父王恐怕等到父王旨意下来也来不及了。”
郭资开口说道,“如此看来,王珏没有官职在身,反倒成了自由身,有他前去山东辅佐赈灾正好,只是尚需一物证明其身份,世子不妨亲笔书信一封,让王珏交于山东参政,令其支持王珏的赈灾之策。”
朱高炽点了点头,“正该如此,山东参政陈寿,洪武年间由国子生授户部主事。今年父皇下旨,迁其为员外郎。出为山东参政。其人德才兼备,素来恤民爱民,如今山东连遭灾,他若是得知王珏有赈灾良策,定会极力推崇,孤可亲笔手书一封,加盖印信,陈寿见此必会大力支持王珏。”
道衍神色深邃,缓缓开口道,“另外,世子当即刻派人八百里加急将王珏所写驱蝗灭蝗之法上报朝廷,并上书陛下表明事态紧急,只能一边派王珏前往山东救灾,一边将此法献予朝廷,以免落旁人口舌。”
朱高炽深以为然,如今父皇尚未立储,自己凡事都要遵守礼制,不可有一丝一毫的僭越之举,纵然是父皇下旨命他商讨赈灾之策,但是派出王珏前往山东也确实是有些自作主张了,必须要上书父皇,防患于未然。
朱高炽起身向道衍行了一礼,“大师深谋远虑,高炽在此谢过。”
道衍急忙起身,“世子不必如此,世子仁孝,又有如此爱民之心,此举本是好意,若是因此被奸人利用反而不美。”
朱高炽满眼感激的看了一眼道衍,随后目光转向王珏,“王珏,你到山东后,务必尽心尽力,救百姓于水火,若是赈灾有功,孤必会上书父皇,请他连同靖难之功一并封赏!”
王珏躬身行礼道,“那属下就在此先谢过世子了,灾情刻不容缓,还请世子尽快手书一封,属下好即刻启程!”
等王珏带上朱高炽写给陈寿的书信回家,杨蒙和付恩卿早已经收拾好了行李。二狗、陈妍、刘德水夫妇和陈宇也在王珏家为他送行,看着众人满脸期盼又夹杂着担忧的表情,王珏再一次感受到了家的温暖,不禁想起了前世自己上大学前离家的那一幕,心中感叹道,“有家人真好!”
上车饺子下车面,吕氏知道王珏喜欢吃饺子,见王珏要去山东,特地准备了一大桌饺子,王珏吃得心满意足。
交代好了工坊事宜后,王珏简单与众人告了别,就带着两个学生登上马车奔赴山东,开始了赈灾之旅。
一路上,王珏不断地完善自己的驱蝗灭蝗方法,努力回忆前世里关于蝗虫的记忆,偶尔也给自己的两个学生讲讲自己这这套方法的原理和一些基础数学知识以及基本常识,权当是换个思路让大脑休息一下。
随车一行人进入山东境内,眼前的景象令王珏几人心情越发沉重,路边还偶尔能发现当年死于靖难之役的尸骨,无时无刻不在向几人讲述着这片土地遭受的苦难。
此时的山东大地仿若被一层不祥的阴霾所笼罩,可怕的蝗灾正肆虐着这片土地。天空中,蝗虫如乌云蔽日般汹涌而来,那密密麻麻的虫群,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嗡嗡声,似是末日的呼啸。
它们所到之处,阳光都为之黯淡。 田野间,原本郁郁葱葱、即将迎来丰收的庄稼地,瞬间沦为蝗虫的饕餮盛宴。大片大片的庄稼在眨眼间被蝗虫吞噬,只剩下光秃秃的茎秆在风中瑟瑟发抖,仿佛在无声地哭泣。
村庄里,百姓们望着自家农田被蝗虫糟蹋得一片狼藉,脸上满是绝望与无助。老人们颤颤巍巍地站在田埂上,浑浊的眼中噙着泪水,口中喃喃自语,似是在祈求上苍的怜悯;妇女们则相拥而泣,为即将面临的饥荒而悲恸;孩童们懵懂无知,却也被大人们的悲伤所感染,停止了往日的嬉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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