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基突然明白，羌胡给他们设计了一道两难的难题。

怜悯难民，上万的难民百姓是羌胡手中的对付汉军的有效武器。

斩杀难民，上万的难民百姓是大汉王朝的子民，会被别人指责残暴，屠杀同胞。

杀不得，又不能不杀。

杀了他们，一定会被人弹劾，说他们乱杀无辜。

不杀他们，羌胡就会借机发挥骑兵优势，突袭汉军，增加将士伤亡，更甚者可能重创军队，导致惨败。

这道难题让人进退维谷，难以抉择。

刘基冷冷说道：“兵者，凶器也。”

“不能有妇人之仁。”

“君不见，长平之战，赵国40万将士被坑杀；巨鹿之战，消灭秦军40万；昆阳之战，消灭敌人几十万，打散了百万军队。”

“我军才有多少，区区八九万人而已，如果抱妇人之仁，一旦被打散，战死的就是我们的兄弟袍泽。”

“我们要记住，时代的一粒微尘落在个人身上，就是一座压死人的大山；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要想不被敌人牵着走，就必须以敌人意想不到的方式作战。”

李进听着刘基的话，默默念叨：“时代的一粒微尘落在个人身上的时候，就是一座压死人的大山；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突然，李进眼光明亮，他参悟了：“多谢州牧，多谢文和的点拨。”

“我明白了！”

……

虎跳峡。

杨真郎带三千铁骑，驱赶一万灾民向前。

今天早上，他们特地给灾民做了一顿好饭，让灾民吃了个饱。

多少天忍饥挨饿，差点没有饿死的灾民，能吃一顿饱饭，让太多灾民感动的流泪。

羌胡将士告诉他们，今天，羌胡勇士给他们安排任务，很简单，就是平路上的土坑，将路上所有挖出来的土坑平好，中午还有饭吃。

如果哪个人特别用心，羌胡勇士将吸纳他进入其中，成为身份高贵的人。

这条消息传出，人群里一片欢呼。

“将军英明，我们同意。”

“我们一定好好干活，不负将军的重托。”

“好，我们愿意……”

羌胡用一顿饭就收服了很多灾民的心。

“灾民听着，前面就是陷马坑的区域，一定要全力寻找陷马坑，将所有的陷马坑找出来，今天中午，给大家加肉。”

灾民看着大汉的军队陈列在峡谷口，一个个腿打哆嗦。

他们相互对视，眼神探讨要怎么办？

是听从羌胡人的，还是为大汉的军队负责。

就在此时，人群中的羌胡人暴起杀人。

刀光闪烁。

耳轮中就听见血肉和钢刀碰撞的声音：“噗。”

长刀砍掉了一个灾民的人头，人头在半空中旋转，鲜血喷上天空一丈高才落下。

“干活，抓紧干活，否则，这个人就是榜样。”

羌胡人终于露出凶残的獠牙。

灾民或许怕死，或许臣服羌胡，都认真寻找陷马坑。

他们朝着峡谷外走来。

青龙军呵斥他们：“不要再走了，停止。”

“不要再走了，停止。”

“否则格杀勿论！”

灾民中有人高喊：“兄弟们，姐妹们，大汉的将士来接我们了，向前冲啊！”

“跑回去，我们就得救了。”

“必须冲回去……”

随着有人的鼓动，上万灾民一窝蜂朝着刘基的军队冲过来。

他们好像山上泄洪，哗然间就从山下冲下去。

李典的眼神凝重，他终于知道百姓冲击力有多大，灾民能将队伍冲散。

一支队伍最重要的是组合，组合冲散，在强大的骑兵面前，只能是等待宰杀的羔羊。

灾民后面，是羌胡发动了的骑兵。

山崩海啸一样朝着刘基的队伍冲击过来。

“兄弟们杀，为阵亡的兄弟报仇，灭了他们。”

“杀光汉人，为兄弟们报仇。”

“必须杀光他们……”

马蹄哒哒，羌胡的将士冲锋，如同一阵旋风。

李进知道再不决策，一切都晚了。

“盾牌手准备。”

“防御。”

盾牌手做好准备，防御羌胡气势的弓箭，三千人射箭也是铺天盖地。

“弓弩手准备，对着灾民发射。”

李进明白了这一战的残酷，也只有牺牲这些灾民，才能阻止将士的损失。

人生有时候不能两全，只能保一个方面。

那就是保护将士，否则，军队败了，会有更多的百姓遭殃。

嗖嗖嗖！

箭矢好像雨点一样朝着灾民射过来。

灾民没有丝毫抵抗，箭矢直接穿透了他们的身体。

惨叫声，怒骂声，呼喊声，哭泣声，各种声音交错在一起，形成了人间地狱。

“啊，老天，汉人为什么杀汉人，不应该啊。”

“你们不是来拯救我们的吗，为什么要屠杀，羌胡都不杀我们，你们却无情屠杀，你们连羌胡都不如！”

“啊——我不想死，不想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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