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您头疼复发的几率会越来越高，也会逐渐伴随着晕倒的症状，最后会在睡梦中死去。”

霍于渊的心狠狠地一震，握着手机的手微微发颤，这个答案让他觉得很是不可思议。

“我还有多久？”

当问题脱口而出的时候，霍于渊这才察觉到死亡可能真的来临，一切美好的事情他可能都不再拥有，包括小池。

此刻，他很不舍。

医生顿了顿，缓缓说道：“这个我还不能确定，如果您最近身体好一些的话，应该还有段时间。”

放下电话，霍于渊已经完全呆滞，神情僵硬地没有半点情绪。

他该难过吗？该伤心吗？

他又该怎么做？

周围的所有事物都开始沉寂下来，连天空似乎都察觉到了霍于渊的悲伤，偷偷地下起了雨。

灰蒙蒙的一切让他感觉是那么不真实，好像在做梦一般，他游离在一个未曾来到的世界。

一阵悦耳的铃声打断了霍于渊悲痛的思绪，让他从无法自拔的痛苦中暂时抽离出来。

“喂，小池。”

霍于渊的声音里带着哽咽，他多想一直陪着项亦池走下去。

“霍爷，”项亦池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你今天什么时候回来啊？我让张妈做了你喜欢吃的菜，对了，回来的时候能不能帮我顺路买一个你们公司楼下我最爱吃的那款蛋糕？”

“对不起啊，小池，”霍于渊自责地道歉，“我今天晚上很可能回不去了，公司里有太多需要处理的工作，暂时要脱不开身。如果你很想吃那款蛋糕的话，让佣人来帮你买一下吧。”

项亦池有些失落，却还是很快体谅了，“好啊，你工作忙嘛，这我是知道的，但是你要注意身体，千万不能再通宵工作了。”

“好，我知道了。”

放下电话，霍于渊悲痛万分，眸底铺满了伤情。

怔了半晌，他才缓缓起身，拿起一把伞往公司外走去。

一个小时后，霍于渊迎着雨来到了项亦池父母的墓地，这里有着死一样的沉寂，只能听到淅淅沥沥的下雨声和微微刮过的风声。

凝视着墓碑上的两个人，霍于渊眼神空洞，像一棵树伫立在那。

良久，霍于渊苦笑一声。

“你们说可笑不可笑，我竟然旧病复发了，而且这次比上次还要恶劣，恐怕很快就能见到你们了。”

“原本我是不怕死的，可现在有了小池，有了宝宝，我真的很害怕有一天会突然离开。”

“我怎么舍得他们呢？”

天色之间黑暗，直到最后伸手不见五指，直到最后墓地两侧的马路上亮起来暗黄暗黄的路灯。

霍于渊就这样呆呆地坐着，毫无情绪波澜地坐着。

千丝万缕的混乱思绪，叫他脑子像一锅粥一般。

阳光从地平线升起，整个天空逐渐变得亮堂堂的，云彩自由自在地悬挂着，仿佛没有心事一般。

霍于渊眼神里充满混浊，他缓缓起身，拍打下身上的尘土之后，朝着停车的方向走去。

这一夜的思绪已经让他想清楚，既然自己很可能时日不多，倒不如坦荡荡地接受这个事实，好好陪伴小池，为她规划好接下来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