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顿国灭国(中)(1 / 1)

水果、蔬菜滚落一地,摊主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心血被毁,却无暇顾及。

孩子们吓得哇哇大哭,那稚嫩的哭声在嘈杂的环境中显得格外凄厉。大人们则一边紧紧搂着孩子,一边发出惊恐万分的哀嚎。这哭喊声、尖叫声和脚步声交织在一起,仿佛一首绝望的交响曲,回荡在这条曾经充满生机的街道上空。

“顿国休矣,速速逃命去也。”拥挤地人群中,不知道哪个人惊恐地吼了一嗓子,那恐惧仿佛如瘟疫一般弥漫开去。

在那仅有一丈不到高度的土城墙上,顿国的守军们一个个面容憔悴,仿佛遭受了巨大的打击,神情犹如失去至亲般悲痛欲绝。他们无精打采地弓着身子,就像被抽去了脊梁骨的虾子一样,显得萎靡不振。

尤其是那些刚刚入伍没多久的新兵蛋子们,更是面色苍白如土。他们紧握着手中的戈、戟等兵器,但由于过度紧张和恐惧,双手不停地颤抖着,以至于这些原本应该是杀敌利器的武器此刻也变得摇摇欲坠。

其中一些心理素质较差的士兵,甚至已经被吓得几乎要尿失禁了,双腿发软,若不是靠着城墙勉强支撑,恐怕早已瘫倒在地。

“尔等身为顿国军卒,理当保家卫国,死而后已遇事如此惶恐,却怯弱如妇孺孩童,是何道理乎?”看到他们这一个个的熊样,一名将领气得七窍生烟,他大声喝骂道。

然而,面对绝对的实力碾压,并无半点鸟用,要不是害怕军法重事,这些军卒早都丢盔弃甲,拔腿狼狈逃窜了。

王宫里,顿子牂看着他那些夫人们飞快地将金银首饰、玉器打包到行囊中,准备跑路,气得鼻子都歪了。

“报,君上,陈国大军离此不足二十里路,不若吾等就此逃命矣。君在则顿国在!”大夫姬堂劝道。

“逃,吾将逃往何处?安蒙将军何在?守城军卒尚在?楚军今行至何处?”顿子牂凄惨地喃喃自语道。

事到如今,他心中反倒释然了许多。长久以来,一直在这些强大国家的缝隙间艰难求存,活得犹如那丧家之犬般卑微可怜,终日里四处讨好他人以求一线生机。

然而此刻,他突然觉得这般苟延残喘实在太过憋屈!与其如此窝囊地活着,还不如果断地放手一搏,来一场轰轰烈烈、酣畅淋漓的大战!即便最终结局是身死道消,那又何妨?至少也能落得个痛快,不必再受这无穷无尽的屈辱和折磨。

遥想这些年来,为了让顿国能够继续存在下去并且得以延续,他可谓是绞尽脑汁、费尽心力啊!无数个夜晚,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脑海中不停地思索着应对之策。

每一次向某个大国低头投降,都会不可避免地触怒另一个大国,结果搞得自己两头不是人,受尽各方的冷眼和嘲讽。

可即便如此,他依然咬紧牙关苦苦支撑着,只为了给顿国的百姓们争取一丝生存的希望。但现在,他真的累了,倦了……或许只有用一场生死决战,才能彻底结束这一切吧!……

就在此时此刻,和顿国同样感到惶恐不安的,还有位于陈国西边的蔡国。遥想十年之前,吴国悍然发动了那场惊天动地的伐楚柏举之战。那时节,蔡国国君与唐成公二人,竟充当起了吴王阖闾的急先锋,犹如那马前之卒一般。

如今听闻,楚国司马子期亲自统率着多达一万的雄师劲旅,更有兵车千乘,浩浩荡荡、威风凛凛地杀奔而来。这一消息传来,直把蔡昭侯吓得魂飞魄散,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稳。

尽管此次楚国的目标看似是南边的顿国,但谁又能断言他们不是在施展“杀鸡儆猴”之计呢?毕竟蔡国曾经也是吴国攻楚的帮凶之一啊!

正所谓“做贼心虚”,用来描述此刻蔡昭侯的心境,真是再贴切不过了。他深知自己昔日的行为可能会招来楚国的报复,整日里忧心忡忡,坐立难安,生怕楚国大军一个回马枪便指向了自己的国家。

每一丝风吹草动,都会让他心惊胆战;每一点有关楚军动向的传闻,都足以令他彻夜难眠。在这种极度的恐惧与焦虑之下,蔡昭侯仿佛度日如年,苦苦等待着命运的裁决。

距离巨阳城三十里开外的平坦大道上,楚军队伍如同一条长龙,从头见不到尾,那“楚”旌旗遮天蔽日。春日的暖风吹拂着楚军大道猎猎作响。

盾牌兵、弓弩手跟在千乘兵车后边,沉重的甲胄随着大军行进发出铿锵有力而又整齐的节奏。

“司马大人,此去顿国都城尚有三十里。大军长途跋涉,可否稍作停留,小憩片刻乎?”车右在他身边小声询问道。

他倒是一番好意,唯恐自家司马累着个好歹,谁知被子期狠狠瞪了一眼,呵斥道:“休要胡言乱语扰吾军心,兵贵神速,些许旅途并无碍,拿下顿国都城,生擒顿国国君顿子牂后再言其他哉。”

见他这么说,那车右情知马屁拍在马腿上,反倒惹了一身骚,也讪讪不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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