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亭月静静地听完他这一席话,心中暗自思量,若非有仇,如何会冒着风险来寻她。
二泉沉默片刻,仿佛终于下定了某种决心,“奴才确实与郑管家结有私仇,也是真心实意想帮太子妃。”
“你认识厉娇玉?”
二泉微微一顿,随后缓缓点头,那动作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犹豫。
孟亭月见状,心中顿时有了几分了然。
在这府中,能洞悉她心中所想的人寥寥无几,厉娇玉便是其中之一。想必是厉娇玉得知了她近日的种种举动,这才派此人前来通风报信。
“你来通风报信,仅仅只是为了扳倒郑管家吗?”孟亭月继续追问,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
二泉垂着首,孟亭月瞧不清他的眼神,只能听出他坚定的回答,“是。”
孟亭月未置可否,声音清冷如泉,只淡淡吩咐道:“青靛,送他离去。”
二泉闻言,面上闪过一抹焦灼之色,他抬头,试图捕捉孟亭月哪怕一丝的动容。
“太子妃,我说的句句属实,天地可鉴啊。”
见孟亭月神情平淡,似对他的话不感兴趣,他暗自咬牙,眸光发红,似下定了决心。
“我的亲人曾被郑管家所害。”
言罢,他仿佛被抽离了所有的力气,身躯微微颤抖,浑身上下透露出一股浓郁的愤怒和悲伤。
青靛捕捉到孟亭月微妙的眼神示意,不动声色地将他带回来。
“我大伯一家无辜惨死,旁人皆道他们是半夜屋内走水才会死于非命,可我知晓真相并非如此。”
“我大伯母才诞下一名婴儿,我听说婴儿睡眠短而频繁,时常半夜都要喝奶,我大伯母自然不可能一整夜都未醒,那一家子人不可能全不死在火中,一个不剩。”
二泉父母双亡,他大伯一家曾经送给他一些银两给父母治病,虽然病未治好,但他却记着那份恩情,专程来道谢。
却不料大伯一家全部惨死,调查之下发觉郑管家有问题,历经千辛万苦进府,意外同厉娇玉联系上,越发确定是郑管家所做的恶。
知晓太子是百姓之光,大周战神,他曾经动过念头要想将此事汇报给太子,却得知郑管家同太子的关系。
无法报恩和报仇的愤怒交织在内心,直到得知太子妃和郑管家不对付,在知道郑管家送信入宫他便第一时间过来通风报信。
送走二泉之后,青蓝轻轻蹙起眉峰,神色中带着几分沉思,“太子妃,您觉得二泉说的是真的吗?”
孟亭月轻轻垂下眼帘,目光落在手中那本账簿之上,语气淡然却透着不容小觑的警觉,“不论其言真假,我们总得多个心眼,以防万一。”
若那郑管家真的如二泉所说,暗中向宫中传递消息,不论是皇后因此对她心生误会,还是二泉为了复仇而故意编造谎言,利用她,她都需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派人暗中调查此事真伪。”
青靛闻言,恭敬地应了一声,“是,太子妃。”随即领命而去。
孟亭月轻轻垂眸,凝视着手中那本泛黄的账簿,心绪却不由自主地飘向了昨夜那抹朦胧的记忆片段。
她缓缓将视线从密密麻麻的账目中抽离,声音里带着一丝不解与疑惑,轻声问道:“青蓝,你可曾记得,在我未嫁入东宫之前,是否曾见过太子?”
青蓝闻言,秀眉微蹙,细细思索,而后摇头,“奴婢自太子妃身边侍奉以来,未曾见闻太子妃与太子殿下有过任何交集。”
孟亭月闻言,不禁低语呢喃,眉宇间拂过一抹困惑:“那奇怪了。”
为何昨夜太子说她讨厌他。
她怎么会讨厌太子,太子可是她未来要抱稳乘凉的大树,她稀罕还来不及,怎会讨厌。
青蓝见她自言自语,心中已然明了几分。
“太子妃何必为此感到奇怪?太子殿下回京不过是大婚前两个月的事,在此之前,太子妃就是想见上一面也是难如登天。”
孟亭月闻言,陷入了沉思:“那么,我过往可曾有过对太子的不敬之言?”
青蓝不假思索道:“太子妃以前不是整日向奴婢抱怨这桩婚事吗?”
孟亭月面容一黑,似有些头疼的捂着脑袋,那些不妙的记忆瞬间浮上心头。
的确,那段日子里,她没少与青蓝、青靛二人倾诉对这桩婚事的无奈与不满。
还是因为交换信物五年,这五年间太子绝大多数时间都在战场。
即便是年节时分,他匆匆回京,也只是短暂地与帝后团聚数日,随即又匆匆离去,未曾踏入孟府半步,更别提与她相见。
而孟清姣却时常在她耳边抱怨,说太子殿下不在乎她,未来她嫁入东宫自然也不会受宠。
久而久之她对太子多少生了一丝怨怼。
“我可曾在外人面前抱怨过?”
闻言,青蓝细细思索,还真让她想起来了。
“奴婢记得太子妃出阁前曾同二姑娘参加了一个宴会,曾在那宴上抱怨过,不过那次也只是在花园中抱怨,周围也就只有二姑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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