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吃午膳的容素,突然觉得味道有点不同。
“是换了御厨吗?”
容素轻舀起一勺翡翠豆腐粥,那翠绿中透着点点金黄的色泽,与往日御膳房的精致有所不同,带着一丝熟悉的温馨。
她细细品味,豆腐的滑嫩中带着微妙的绿豆香,那是沈裴清当时在摄政王府常为她熬制的味道。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仿佛能看见沈裴清在灶台前忙碌的身影,那抹温柔的笑意,在袅袅炊烟中愈发清晰。
容素不禁放下勺子,凝视着眼前的膳食,心中泛起层层涟漪,一股暖流悄然爬上心头。
阿彩见容素露出了这番表情,连忙跑出去询问了一番。
等阿彩进来的时候,阿彩带着一个内侍走进来,内侍相对于一般内侍,似乎身形略微高上不少。
他此刻低着头,一副恭敬模样,不过他的脊背依旧挺直的,带有一种别的内侍没有的不卑不亢。
“小姐,今日的翡翠豆腐粥是这位内侍柳工做的。”阿彩看了一眼那位内侍,随后再转过来向容素禀告。
容素望着柳工,不知为何看见他的身形,竟然会联想起了沈裴清。
一种难以言表的情绪涌出,容素看着柳工,内心仿佛蕴含了千言万语,却又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她微微收紧了手,抓住了桌沿,眼神紧紧盯着柳工,避免自己失态,强迫自己的情绪淡定地对眼的内侍开口:“抬起头来。”
柳工依旧低着头,保持着那份恭敬,容素无法从他低着的头看见他的情绪,她既怕他抬起头,又怕他不抬起头。
阳光透过窗棂,斑驳地洒在他的肩头,为他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边。
下一秒,柳工缓缓抬起头,那张面容和她脑海里无比思念的面容完全不同,无论是眉眼,还是表情,都不同。
容素看见柳工的面孔,并非她日夜思念的沈裴清,心中顿时五味杂陈。
失落如同秋日落叶,轻轻飘落,却带着沉甸甸的重量,压得她胸口微闷。
不是他,不仅心里嘲讽自己,怎么可能是他,他已经被自己害死了。
暗自苦笑着,但与此同时,一种莫名的安心也悄然升起,仿佛风雨过后,终见晴朗,若是他还活着,她希望他可以远离自己,不要来找自己,这样或许他就不会有危险。
她目光复杂,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释然,轻轻吐了口气。
阳光继续洒落,将两人身影拉得长长的,交织在一起,却又各自分明。
容素缓缓松开紧握的桌沿,指尖因用力而微微泛白,她勉强勾起一抹微笑,那笑容里藏着太多情绪,有遗憾,有感激,也有对无奈的接受。
阿彩见容素脸上露出了悲伤的表情,有点疑惑,看了看柳工,这内侍难道长得和小姐认识的人一样吗?还是相似?
“小姐,是奴做的豆腐粥不喝您的胃口吗?”
这时柳工忽而开了口,声音略微暗哑低沉,声线也和他不一样,这时容素才彻底明白她不可能会在这遇见他的。
因为他已经死了。
容素闭了一下眼睛,找回了自己的情绪后,她摇了摇头,低头看着碗中的豆腐粥。
“不是。反而是很合我的口味。柳工,你是何时来的御膳房?”
柳工不卑不亢,面对容素的问题,他淡定且从容:“回小姐,奴是半个月前来的。”
半个月吗?容素在心里默默小声嘀咕着,而后再抬起头看向柳工。
“以后我的膳食就由你负责吧。可以吗?”
柳工没有表现很开心,也没有表现得抗拒,只是淡然地低下头,道:“遵命。奴自当会尽力为小姐的膳食负责。”
待柳工离去之后,阿彩走过来,掂量着,小声问:“小姐似乎很满意这位内侍大人所做的膳食?”
容素再次捧起碗,拿着勺子轻轻舀着吃起来,品味了一番,淡淡而笑。
“让我回想起很久以前,也有一个人为我做了这样的膳食,很好吃。”
阿彩听后,便明白,原来是小姐思念亲人了吧,她不由在心里决定,之后一定要好好和那位内侍大人打好交道,这样就可以让小姐时常吃到自己想吃的膳食了。
——
“这是?”
容素正于窗边品茶,忽而一阵诱人的香气扑鼻而来,她不由寻香望去。
只见柳工正朝这边走来,他手中一盘刚出炉的酥饼油色亮丽,金黄中透着几分琥珀的光泽,饼面上撒着细碎的葱花与芝麻,宛如繁星点点,甚是诱人。
热气袅袅升起,携着葱香与面香交织的韵味,在空气中缓缓荡漾开来。
容素不觉咽了咽口水,柳工将酥饼的盘子放在了她面前,神情恭敬且专注,对她行礼。
“参见小姐。奴今日将新做的酥油饼给您送来了。”
“酥油饼?”容素被那一块块金黄色的酥油饼给吸引了目光。
禁不住香味的诱惑,她伸出手拿起了一块,送入口中。
酥油饼入口,那层层叠叠的酥脆瞬间在口腔中绽放,宛如初雪触碰舌尖,轻轻一触即化为无形,却又留下无尽的香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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