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城,诏狱。
当曲谕睁开眼的瞬间,看到周围竟然是一个守卫森严的牢狱,整个人顿时懵了。
他挣扎着靠着墙壁半坐起来,眼前则是一个身穿黑袍的青年,他深邃的目光正盯着自己。
“你是谁?本官这是在哪?”曲谕沙哑的声音响起。
“大胆!你面前的乃大明天子!”一道低沉的声音瞬间响起。
曲谕听到这话后,脑袋中顿时嗡嗡作响。
身子下意识的赶忙跪倒在地上。
“臣···微臣,叩见陛下。”
朱由检看着眼前这个四十多岁的男子,扭头看向李若琏。
“给他喝些水。”
“是。”李若琏闻言后,命人接过一杯清水,送到曲谕嘴边。
自从这货在嘉定县被绑后,锦衣卫为了将人顺利送到京城,一路上使用迷魂香,让他处于持续昏睡中。
曲谕喝完一大杯清水后,原本干涩的嗓子瞬间舒畅许多。
还不等他反应,朱由检开口问道。
“曲谕,你身为苏州府嘉定知县,为何窝藏倭寇?”
曲谕听到皇帝问话,瞬间冷汗直冒。
“天子问话,速速回答,否则让你尝尝锦衣卫的审讯酷刑!”
至此,曲谕忠终于明白过来,自己已身处诏狱。
“呜呜呜···
陛下,臣也没有办法,都是他们逼的!”沉默片刻后的曲谕带着哭腔回话。
“陛下,微臣上任嘉定知县十年,前三年微臣兢兢业业治理境内,苏州知府寇鸿不知为何,以税收降低为由要把臣降职为县丞,臣数次上书朝廷为臣做主,却杳无音信,后来寇鸿把臣找到苏州城,要臣把一批义士藏于县中,且周围已经站满刀斧手,微臣无奈之下只得答应···”
朱由检冷眼看着戏精附体的曲谕,静静的听他说完后,从一旁的桌案上拿出一本册子,丢在他跟前。
“看看吧,这是你从上任嘉定知县后做下的所有事。”
曲谕神情一愣,伸手捡起地上的册子,在翻开看到第一页后,整个人就开始颤抖起来。
片刻后。
“还在朕跟前演戏吗?信不信朕灭你十族。”朱由检冷声丢出一句后,曲谕身子一软,瘫倒在地。
“陛下,臣都说,求陛下饶过臣的家人吧,他们都是无辜的。”
“全盘托出,若再有半句假话,朕绝不饶你。”
“原本是应天巡抚王应才秘密派人给臣下达任务,说是有一队人马需要一处安身之地,臣就答应了,后来等这些人到了以后才知道,这队人马竟然是一群倭寇,起初臣也极为震惊,后来发现这些倭寇到城中后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相关的衣食住行都有人负责管理,臣也就没在多问。
此事臣有证据,应天巡抚王应才曾给臣的所有书信往来和每年发下来的补奉,臣都做了一本详细的账册。”
朱由检听到这问道:“账册和书信在哪?”
“在臣家中后院偏房西墙根下,墙根从左往右数,第三块墙砖后,陛下若是需要可命人取来。”
李若琏闻言后,直接给身后的锦衣卫一个眼色,很快就有人秘密去嘉定县取账册和书信。
“接着说。”
“陛下,其中不单有王应才给臣的书信,还有一个叫严呈的富商给臣的书信。”
“这个严呈是什么人?”
“严呈是南京李锦记商号的大掌柜,此人大约四十岁左右,身材中等,留着一个山羊胡,他具体的身份来历,臣也不是很清楚,不过臣曾私下询问过王应才,他对严呈的身份也十分忌讳,并没有告诉臣具体的情况。”
“嗯,前些日子,袭击象山县的倭寇也是你窝藏的这伙人吧?”
“是,当时王应才给臣来书信,要调动这队人马去执行任务,没过多久,臣就听闻象山县被攻破的消息,后来这些人回来后,臣命人打听过,确实是他们做的。”
“福船呢?这些倭寇是从哪里得来的福船?”
曲谕摇头道:“此事臣不知道,不过臣派去和那些倭寇接触的下人曾和臣提起过,倭寇使用的福船似乎是从清江督造船厂得到的,至于具体的内情,臣就不清楚了。”
“那个吉田什么郎的在嘉定县潜藏数年,负责给他们提供衣食住行的是那些人?”
“是李锦记商号在嘉定县的分号,其掌柜的叫米冠。”
···
朱由检在回宫的路上,整个人极为沉默。
他在后世被篡改无数遍的史书中知道江南问题很大,但是没想到已经严重到这种程度了。
官员,富商,士绅,豪族等;形成一个巨大的暗幕,直接把整个江南给笼罩住。
而且看样子,连直属于朝廷的清江督造船厂都被渗透了。
大明水师使用的的主力战船福船,没见明军水师装备多少,反而被倭寇用上了。
抵达皇宫后的朱由检迈着沉重的步伐回到文渊阁。
“皇爷,南京督察院二十三位御史联名上折子,说是松江府出现倭祸,请求朝廷出兵平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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