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肚里憋着的气,可算找了个地方出去,幸灾乐祸笑道:“还有个更撒谎撩屁的”
李拐子回去打侄子去了。
李居安在后面哈哈大笑:“李哥,别搁饭前教育孩子嗷,把气吃到肚子里容易坐病。”
后来,他听说李拐子把侄子打得三天没下来炕。
立冬包饺子,挨家挨户都非常热闹。
等饺子端上桌,各户人家都免不了对每个人负责的制作工序进行一番品评。饺子皮破了、馅儿没有味道或者太咸了等等。
但李家没有这些事。
大铁锅盖掀来,氤氲开白色的腾腾热气,麦香味混合馅料的香味,让人忍不住深吸一口气。
咕噜噜,一只只白白胖胖的饺子浮起来了,像是热闹的小船一样。
母亲用漏勺往锅里一抄,一只只白胖子就过了水杯抄起来,舀进大盘里。
炕桌上是三大盆肥墩墩的白胖饺子,饺子皮薄厚均匀,也没有破皮,卖相非常吸引人。
李居安搅和了蒜酱,往酱油里加了蒜蓉,醋,辣椒油,油碟的小味儿顿时挠挠的就散出来了。
他用筷子夹了一只白胖的饺子,蘸满了蒜酱,醋的酸味和蒜蓉辣椒的辛辣味,混合麦香勾得他口水直流。
他迫不及待塞了满满一大口,热气腾腾的饺子烫的他直哈热气,再烫也不舍得吐出来。
咬开饺子皮的瞬间,猪肉白菜馅儿的鲜美滋味,带着浓郁的荤香汁水,裹进口腔里,让他都不舍得吞下去。
嗯!就是这个味儿!
家乡母亲包的饺子味儿,滋味正。
他感动的鼻头泛酸,眼眶都微微泛红。上一世,他南下闯荡的岁月里,常常怀念家乡老母亲包的水饺,可惜几十年都没有尝到过。现在他忽然尝到熟悉的饺子味儿,有一种恍惚的不真实感。
母亲宋兰花见他吃个饺子都能激动哭了,被逗乐了:“嘎哈啊,烫哭了嗷?叫你慢点儿吃偏偏猴急猴急的,吹吹放凉了再吃。”
炕桌上,母亲关切的话语,和妹妹李晓笑嘻嘻的天真笑容,让李居安心中情绪疯狂奔涌,再世为人的记忆和遗憾全部涌上心头,情绪潮水止不住的潮起又潮落。
他扫了眼李家简单干净,但有些简陋的土房子,眼神里都是坚定和毅然,忽然喊道:“妈,我有钱了头儿一件事就是盖个新房,要大的。”
后世分田到户后,有门路的屯亲都盖了新房,两层小楼可漂亮了。尤其是孙家,那新房盖了三层,嘎嘎敞亮。孙为民逢人就到处夸耀孙家自建房有气派,就连大队长杨德政和其他村的村委走动,都会带隔壁村的村委来孙家新房转转,脸上非常有面儿。
他梦想中的李家宅子,应该也是两层,或者三层的漂亮小屋,能让母亲和妹妹过上好日子,别再羡慕别人家的日子。
陆家小侄女跑来串门找李晓玩。
妹妹李晓过去很是内向文静,简单地说就是胆子小,不敢出门找伙伴玩。但李居安重生后又是捉跳猫子,又是打野猪,还跟着林场去打帮围,在家属屯里也积累了不少好名声,让李晓出门都被小伙伴激动地围着。
“李晓,你哥呐。”
“李晓,我想让你哥教我拆枪。”
“听说你哥打枪特别溜儿,打猪牛得很和武松打虎似的!让你哥带我也进山耍耍呗。”
小孩子都仰慕强悍的年轻人,屯里和李晓一道玩的孩子也不例外。李晓就这样从一个默默无名也不咋爱说话的小女孩,成了一群小孩围着的中心。
李晓也从一个内向怯懦的小女孩,慢慢变得胆大,也有了新朋友,陆家小侄女。
陆文倩比李晓大个两岁,她已经吃完饺子了,一进门小嘴儿就叭叭说个不停。
“我哥明儿说要进山里下套子去,爷爷不叫他去,还要追着炕打他。我哥脾气又犟,这回是真被打恼了,说什么要是爷爷不叫他去,他就要把林场临时工的工作辞了,问老陶买条狗,也学着你哥进山打猎去。”
陆文倩说的哥,就是陆志强。
陆志强这回是真被打懵了,和孙为民干完架,又被老爷子揍。老爷子揍完亲爹揍。合着鼻青脸肿的事都被他一个人遇上,偏偏边上的陆锦扬和没事儿的人似的,一点都不掺和。
这让陆志强更来气,憋屈地指着陆锦扬就喊:“他也同意借狗了,麦乳精也有他吃得一份呐,凭啥就盯着我打?我不是你们亲生的嗷?”
都说不患寡患不均,要是陆家两兄弟一同被揍,也能换个难兄难弟惺惺相惜。偏偏陆锦扬打小学习好,乖学生,又懂事会乖乖低头认错。陆家老爷子鞭子还没抽上来,陆锦扬已经跪下诚恳认错了,这让老爷子还怎么忍心下手?
偏偏陆志强是个犟脾气,这回大黄被借走后死了,他也不认错,都怪在孙为民头上。陆家老爷子越想越是心口憋了股无明火,狠狠和孙家干完仗后,回家将陆志强又关起门来揍。
这样一来,陆志强彻底反骨起来了。家里不叫他进山打猎,他偏偏就不听,他偏偏就是要进山打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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