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果然是两包,顶多只能救三人。
“这无能的东西,连自己的亲娘那里都讨不到好处!”
陆震新啐了一口,张氏连忙推了推他,又示意他小声些。
“那现在要怎么办?毕竟咱们三个都动弹不得,还得指望他砍柴生火呢!”
“可万一等他把药煎好了,自己就先喝了,那又该如何是好?”
“他孩子都有了,救他是自然,可咱俩这把老骨头可悬了!”
陆正新面色沉重。
“那还愣着干嘛,别让他药汤子喝进肚子就是了!”
陆正新眼中闪过狠厉:“等会儿我们盯着,火一点,药一熬,就让他提前去见阎王爷报到!”
“剩下那点药,咱仨省着喝,总能熬过这难关!”
“但真要他命丧黄泉,咱们往后日子怕是步步荆棘啊。”
“担心啥,有晚娘在,男人还怕缺?就心疼晚娘那肚子,是瞒不住了。”
陆正新话音刚落,柳氏立刻接茬:“那你更加不用愁了。”
“这年头,命比纸薄,谁还在意女子是黄花闺女,而且还是带着娃的寡/妇?”
“就像那苏崇颂,不也傻乎乎地以为晚娘怀的是他的种?”
两人对视,不由得会心一笑。
苏崇颂背着重重的柴火,满头得大汗地奔回来。
书生半生,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现在手心却布满了细小的伤痕和薄薄的茧子。
还没进门,他就忙安慰屋里的人道:“爹,娘,你们照顾好晚娘,药很快就好!”
说着,便急急忙忙准备生火。
屋内,陆正新和柳氏目光幽幽地盯着他的背影。
火焰刚旺,药锅也咕嘟咕嘟冒泡,柳氏忽然呻/吟:“哎哟……”
“儿啊,快来帮娘看看,娘的手怎么使不上劲了?”
苏崇颂闻声紧张地冲进来,跪在了地上捧起柳氏的手:“让我看看?”
柳氏垂眼盯着他,与陆正新交换眼神,突然间猛地扼住了苏崇颂的咽喉。
“娘——!”
苏崇颂脸涨得通红,拼命挣扎,眼里满是惊恐与不敢置信。
柳氏一时大意,竟差点被他给挣脱!
“老头子,快搭把手!”
不待吩咐,陆正新已扑了上去,扯下衣襟紧紧捂住苏崇颂的口鼻,叫他无法呼吸。
慢慢地,苏崇颂的挣扎越来越弱。
就在眼前一片漆黑,意识即将消散时,扼住他口鼻和脖颈的手却骤然松开!
苏崇颂用力一推,把人甩开!
“咳咳咳!”
他趴在了地上开始剧烈咳嗽,似是要把五脏六腑都咳了出来,而脖子上淤青紫胀,痛得五官扭曲。
严森樾冷眼旁观,将昏迷的两人拖到了院中。
孙婉望着眼前的二人,神色复杂。
她向严森樾致谢:“多亏了你,森樾姑娘。”
严森樾微微一笑。
孙婉步入屋内,正好与泪光闪闪的苏崇颂四目相对。
“娘……”
苏崇颂一开口,喉咙似火烧般疼痛。
孙婉淡淡地望着他:“可曾料到,会有今日?”
“我还觉得你对这家人情深义重,甘愿生死相依,以为他们给了你什么莫大好处,或待你胜过亲娘。”
“现在看来,似乎只是我太过天真。”
苏崇颂的脸更红了,低着头,身体无力地瘫软在地上,像是一具失去了灵魂的躯壳。
孙婉见状,心头的怒火莫名升起。
看来你是铁了心,宁愿跟着陆家,也不认我这个亲娘了。”
孙婉眼神冰凉地盯着他:“好吧,既然是这样,咱们母子俩今天就来个一刀两断,说个明白。”
“崇颂,我问问你,咱们俩是不是要恩断义绝了?”
这话一出,苏崇颂的身体猛地一震。
他没有争辩,只是头埋得更低了,脸庞隐在阴影中,模糊不清。
孙婉看着他这副模样,就算心再硬,此刻也如被寒冰刺穿,满是凄凉。
她苦笑了一声,眼中泛起了泪花:“好,好,好啊。”
“你不念亲情,我也不会再继续自作多情了。”
“我生你育你,供养你半辈子,今天又给了你保命的药,咱俩母子的情分,我无愧于心。”
“从今往后,你就不再是我的儿,我也不再是你的娘。”
“日后相见,就当是陌路人吧!”
丢下这句话,孙婉心彻底凉了,连看都不想再看苏崇颂一眼,扭头大步离去。
“说得好听,问心无愧。”
背后突然传来苏崇颂的声音。
孙婉脚步一顿,转身面对着满脸冷嘲热讽的苏崇颂。
“说得自己好像多高尚,你生我养我,用的不还是父亲当初留下的钱吗!”
“你以为我也像那几个蠢货一样,被你蒙蔽了双眼?”
“父亲参军前,留给你整整一百两的银子,全都被你败光了!”
“你这些年受的苦,遭的罪,都是咎由自取!”
苏崇颂似乎被今天的事件激怒了,他捂着疼痛的喉咙,声嘶力竭地向生母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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