潼南关,大唐西北边境的咽喉所在,此地北邻今夏,西近吐蕃,常年都囤积了三十万兵马。
都督府,四个老家伙神态各异的分坐两侧。
就这四人便可以代表整个西北边军,正是先皇钦封的四大武勋世家。
这四家皆是赐予侯爵,原本是为了让四大武勋世家互相制衡,但谁也没料到,这四家虽然有明争暗斗,但却是私底下里早已结成了同盟。
如今的西北早已经是一块铁板,就算是李明乾也无法从根本上动摇四大武勋世家的地位。
说到底,兵权这玩意儿,在谁的手上,谁就有发言权。
正应了伟人的那句话,枪杆子里面才能出政权,而在政权之下的枪杆子,那就是抵在国家背后的尖刀。
崔、卢、范、郑,这四个姓在西北就象征了地位和身份,甚至民间有个说法,四姓家主的一句话比皇帝老子的圣旨还要管用。
但即便是这样,朝廷也不敢对四大武勋世家动手,皇帝亦是只能睁一眼闭一只眼。
坐在首位的马脸男人便是卢家家主,卢凌阳,亦是朝廷明面上任命的西北边军大都督。
满脸胡子,面如怒目金刚的男人则是范家家主,范西山。
白发缭绕的老头子则是崔家家主,崔善长。
四人之中唯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则是郑家刚上位的家主,郑定方。
四家之中以卢家为首,亦是卢家手中所掌控的兵马最多。
片刻之后,作为最年长的崔善长缓缓开口道:“卢家主,你卢家暗中往关内调遣兵马,此事也未曾与我等商量,现在将我等叫来,是不是有些过于擅做主张了。”
范西山亦是附和道:“我等四家远在西北,即便平日里听调不听宣,但终究是大唐的武将,卢家主此番行径,是不是别有用心?如果当真如此,那我范家绝不跟着掺和。”
郑定方则是不动声色的喝着茶,似乎这件事与他郑家没有丝毫关系。
卢凌阳笑了笑,并未因为被这两人直言不讳的说辞惹怒。
“三位家主,我们四家世代镇守西北,可朝廷除了许下一个侯爵以外,何曾还给过其他赏赐?我四家的嫡系子弟更是要送到临安城,说是享受侯爵之位,明眼人谁看不出来,这就是去当朝廷的人质。”
卢凌阳冷笑道:“说到底还是朝廷不信任我四家,怕是在当今陛下眼中,我等更是如芒在背的荆棘,而非忠臣啊。”
卢凌阳这番话说得在理,但这本就是事实,崔善长和范西山也是微微点头,表示认同。
接着范西山看了一眼崔善长,二人眼神里露出一丝无奈之色。
范西山皱皱眉,原本就凶悍的长相显得更加狰狞了一些。
“卢家主,不管如何,朝廷待我范家不薄,我不管你要做什么,若是要让我范西山违背祖宗,恕我不奉陪了。”
说罢范西山便站起身作势要离开。
崔善长亦是站起来,轻轻掸了掸衣袖:“卢家主,老夫年龄大了,就不和你们谋大事了。”
卢凌阳冷哼一声,伸手从一个木盒子里拿出一封密信。
“两位,看完这封信,再做决定如何?”
这密信上印着锦衣卫的纹章,而且还用金漆封起来。
崔善长拿过信,心里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眼神流转间,崔善长的神情变得凝重。
范西山也是凑到身后,随着看完信上的内容,范西山的表情也好看不到哪儿去。
这信中是锦衣卫查出的关于四大武勋世家的罪证,贪腐军资和横征暴敛之事就不说,其中甚至有关于四家暗地里隐瞒军队数量的事情。
范西山和崔善长都知道,当今天子看似是一位仁君,但其实疑心病却是比先皇还要甚之。
暗地里隐瞒军队数量,这件事情看起来就像是要造反,放在陛下眼中,那简直就是铁证无疑。
但实际上四家暗中隐瞒军队数量,也是为了自保,毕竟四家的权势太重了,如果朝廷哪一天当真要抹除四家,他们也不至于等死,这算是他们给自己留下的一张保命的牌。
本以为这件事情做得很隐秘,毕竟几十年来都从来没被发现,但没想到居然被锦衣卫这帮番子给查到了端倪。
卢凌阳看着二人表情的变化,暗道,此事已经成了大半...
这两人怎么也想不到,这些情报其实是他手下的人透露给锦衣卫的,为的就是以此事来逼迫其他三家和他同流合污。
想要让别人上你的船,很简单,只需要利益捆绑就行了,而西北四家本来就是一个利益共同体。
就算范西山和崔善长怀疑这封信的真实性,他们也不敢赌,更何况这信本来就是真的,而且其中一封信已经被锦衣卫送至临安城。
卢凌阳目光闪烁的看向郑定方,从来进来之后,郑定方就没有说一句话,即便刚才看了信中的内容,也没有像范崔二人那般慌乱。
虽然郑定方在四人之中的年纪最小,而且还是刚刚成为郑家家主,但卢凌阳却是不敢小觑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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