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威脑袋比球大。
刚才被徐凌文拿照片勒索,她就不知如何是好,现在赵旻和丁伟把更大的难题交给她,她的脑袋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你们想办法了没有?”费威听见自己的话,像从太空发出的一样,缥缈、无力。
赵旻说:“我们的进口原木,一直由俄方的谢尔盖供应,我给他打了几次电话,他都说俄罗斯今年冬天雪太大,致使林场无法采伐。”
费威来到芬河市后,只去过两次俄罗斯,一次是陪江大路去俄方访问,一次陪沈杰去俄方考察原木市场。
她见过谢尔盖。
这是个秃顶的50多岁男人,一双小眼睛不停翻转,一看就是精明的家伙。
据说他在乌苏市一带很有能量,垄断了西伯利亚将近一半的木材市场。
赵旻继续说:“我邀请谢尔盖来中方会谈,他几次都拒绝了。”
费威说:“既然他不愿来,那你们就去俄罗斯跟他谈,我不相信俄罗斯木材产量那么大,没有以前采伐下来的库存?”
赵旻眼里闪过失望的情绪。
“我也是这么说的,实在不行我和丁总去俄罗斯跟他谈,可谢尔盖总是推脱,他说即使我们去了也没用,以前的库存售罄了。”
费威感觉头疼欲裂。
“你们不要着急,咱们一起慢慢想办法。”她用力在太阳穴上掐了几下。
丁伟说:“能不急吗?再不进口原木,一个月后就要停产,我们将无法给欧美客户发货,签订的供货合同就将违约,那可是天价违约金啊。”
夜晚的“金禾”大厦,22层灯火通明。
费威连夜召开会议,商议如何解决“富康”家具的进口原木供应问题。
会议召开了一个多小时,客商合作委员会的中高层们,也没想到什么好的解决办法。
费威检讨,“我们忽视了与俄罗斯相关部门和人员的沟通,这是我的责任。”
“我以为,边合区的企业以前和俄方做生意,具有固定的客户,原料来源十分稳定,销售市场也很顺畅,便没有倾注太多精力关注,可现在‘富康’的问题突然显现,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将我们的短板一下暴露出来,让我们束手无措。”
余梓贤说:“费总说的对,我们以前确实对俄方市场太过自信,太过乐观,缺乏危机意识,缺少应急手段,所以才打了我们一个搓手不急。”
赵佳璐十分不屑,“孩子死了,才来奶,现在说这话有屁用?”
柳梅皱眉,“佳璐,我们这不是在反思吗,反思也是一种进步,亡羊补牢犹未为晚。”
赵佳璐冷笑,“还亡羊补牢,羊都死了,你再把羊圈砌成监狱那样牢靠,也解决不了啥,羊早被狼叼走了!”
余梓贤看不下去赵佳璐的阴阳怪气。
他板着面孔教训,“赵佳璐,按照你的逻辑,我们没必要坐在这里讨论商量了,等死是吗?”
赵佳璐虽生性,但却畏惧余梓贤。
他的职位比他高几个档次,他的肌肉比他强壮,“我,我只是说实话而已。”赵佳璐没有了嚣张气焰。
余梓贤向赵佳璐投去厌烦一瞥。
“费总,我觉得应该未雨绸缪,即使‘富康’这次危机挺过来,我们也应该学会狡兔三窟,不再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葛树林捋了捋仅剩的几根头发,慢条斯理地说:“余总,你未免太超前了,‘富康’眼前的危机尚未度过,你却空谈以后的事,未免有些纸上谈兵。”
徐波接过葛树林的话茬,“费总,我建议与‘富康’配合,派出精兵强将,进行市场调研,看看俄罗斯原木断供,究竟是什么原因引起的?”
穆青嘴唇勾起,一抹嘲讽溢于言表。
“可是,‘富康’现在最急需的,是赶紧把原木运进来,不然停产后他们将面临巨额索赔。”
徐波将身子坐直,清了清嗓子。
“余总的方案很好,我完全支持,不打无把握之仗,只有完全了解清楚原因,才能有的放矢。”
穆青脸上现出嘲讽,低声跟柳梅耳语,“说了半天,都是车轱辘话,压根就没拿出具体可行的解决方案。”
柳梅知他一向自视甚高,便呛声,“可是,你有什么好办法?跟费总说啊?”
穆青白她一眼。转过头不再看她。
柳梅暗暗窃笑,花枝乱颤。
费威一脸愁容,“好吧,既然大家没有破解之法,我们姑且按照余总的意见办。余总,这件事你牵头,穆青和柳梅配合,会后立即与赵旻和丁伟联系。”
曹婧在会上一句未发。
她始终优雅地坐在那里,微笑着倾听每一个人的发言。
会后,她给余梓贤发微信:费总让你挑头,是把烫手山芋扔给你。
余梓贤回复:我知道。可我不得不接。
曹婧:为什么要提建议?
余梓贤:即使我不提,费总也得把这事按在我头上。
曹婧:此时麻烦,干好了成绩是费威的,搞砸了,你背锅。大哭,大哭,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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