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天定能活到现在,这种感知绝对占最大的功劳,自古以来,能成为名将者无一不有一个特性,那就是运气好,运气不好的早就成了一把黄土。
“跟我杀啊!”祖天定的声音响彻云霄,激励着身边的甲士。在他的带领下,明军士气大振,与女真人厮杀在一起,整个城墙陷入了一片血腥的混战之中。
明军在此处的战场上占据优势,爬上来的女真人很快就死伤殆尽,算是短暂稳住了这处的战局。
站在下面的指挥女真甲喇额真,见好不容易冲上去的甲士又被打了回来,愤怒不已,而祖天定也吸引了他的注意,要是没有这个人,这一战的首功必定是自己的。
于是为了搞清楚此人是谁,他当即便大喊道:“来将何人,可敢报上姓名?”
祖天定见城墙上没有几个女真人了,也缓了一口气回道:“宽甸游击将军祖天定。”
“将军勇猛可约归降我大金,我可以向额真禀报许你荣华富贵,保你这一众兄弟的性命。”
“不必多言,忠臣不事二主,要是你们退一会去,我们倒还可以谈一谈。”
“祖将军此乃大势所趋,大明早已腐败不堪,凭一人之力难以力挽狂澜,既如此,何必愚忠。”
祖天定见那人还不死心,也不再多言,多说无益。
那甲喇额真见状也叹息着摇头,这样的人要是能为大金所用该多好,可惜了。
而此时整个战场依旧处于不利的局面,很快,东面城墙又告急,祖天定不得不领人过去支援,但是很快,越来越多的女真人冲了上来。
明军的箭矢、滚石都用完了,再加上单兵素质根本就不如他们,根本就顶不住。
“噗嗤。”女真人的战刀捅进一个明军千户的胸膛,接着所剩无几的明军也纷纷被斩杀,他们早就疲惫不堪,如今更是双拳难敌四手,没有还手的能力。
祖天定在远处看见明军战旗被斩落,就知道城防完了,再看看自己身边所剩无几的亲兵,祖天定知道是时候该结束了。
女真人有人数上的优势,三三两两的相互配合,明军在城墙上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挡住了正面的刀剑,也挡不住侧面的冷刀冷剑,所以杀到后面几乎都是明军在死。
女真人基本没有多少减员,祖天定长戟拄地,血染征衣,铁甲上尽是刀剑的刮痕,不过身形却如巍峨山岳般不可撼动。
他虎目圆睁,瞪视着层层围拢上来的的女真人,大声的怒骂道:“蛮夷贼寇!莫要张狂,吾大明将士守土有责,这方寸之地便是吾等埋骨之所。我祖天定生为大明臣,死亦大明魂,今日纵马革裹尸,也绝不让尔等踏入此城半步,城在人在,城破人亡!”
说罢,祖天定猛地一抡长戟,率先冲入敌阵,戟刃划过寒风,瞬间斩落几颗敌军头颅。
身旁仅存的将士见主将如此奋勇,皆高呼着“杀贼”随之拼死向前。
一时间,血花四溅,厮杀声震彻云霄。祖天定杀得兴起,手中长戟似蛟龙出海,所到之处女真人竟一时难以近身。
可后金军源源不断,如汹涌恶狼一波接着一波,“杀啊!”
眼见身边同袍一个个倒下,祖天定悲痛万分却愈加决绝,他啐出一口血水,嘶吼道:“儿郎们,黄泉路上咱不落单,多拉几个鞑子垫背!”
此时,一支冷箭突然破空而来,祖天定躲避不及,正中肩胛,他咬牙折断箭杆,全然不顾身上的伤痛,疯魔般再度挥戟,那溅在脸上的热血混着汗水淌下,仿若厉鬼修罗,直杀得女真人心生怯意,攻势竟也缓了一缓。
像女真人这种野蛮之人,崇尚的不过是力量,只要有人比他们更凶狠,他们就是待宰的羔羊,在强者面前,他们只会低下头颅,只有在弱者面前,他们才会露出凶狠的一幕,想当年成化犁庭的时候,女真人怎么没有现在的气势啊?
不过多说无益,说这些也没有什么用,不管祖天定如何努力,城破之势,却如高悬利刃,摇摇欲坠. . . . . .。
岳托见状也不由得佩服,刚才那一箭是他射的,本以为能要了那名军军将的命,没想到竟让他躲了过去。
于是便也来了几分兴趣,现在城内的明军所剩无几,且都在女真人的团团围困之下。岳托登上城墙只是想看看这里的风景,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于是便问向身旁的副将:“此人姓甚名,谁竟然如此勇猛?”
“额真,此人就是宽甸游击将军祖天定,刘綎手下的副将,刚才咱们的人登上西城,就是让他给杀下来的。”
“哦,有点意思,再给他一次活着的机会,问问他愿不愿意臣服我大金?”
“额真,我看没必要吧!此人死意已决,不如箭矢齐发直接射杀,何必浪费口舌之力。”
“你懂什么?”岳托见副将竟有这么多话?当即便不高兴了,开口便呵斥道:“我大金若想入主中原,还是要好好利用这些汉人的,想当年完颜阿骨打兴兵灭辽攻宋,手下可是有不少的辽人和宋人,我们的女真勇士再勇猛也终究是双拳难敌四手。所以该利用的还是要用的。”
“额真教训的是末将,这就前去询问。”那副将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当即便顺着岳托的话去回。
“算了,还是我亲自去问吧!”
岳托将手中的弓箭扔给副将,径直向着祖天定走去,此时的祖天定已身负重伤,身边的亲兵也所剩无几,目测一下不过十人。
且都是个个带伤皆是强弩之末,岳托付要是想下死手的话,顷刻之间,便能让他们血染青石。
“都停手,祖将军可愿意谈谈。”说着岳托将一个酒壶扔了过去,示好的意思再明显不过,祖天定也没什么好怕的,伸手接过酒壶,就往嘴里猛灌了几口。
“好酒,只可惜落到了你们这帮鞑子的手里,好东西也变坏了。”
“祖将军对我们大金的敌意有些大呀!其实不必如此,我们做的事不过是顺应天机罢了,大明已经不行了,谁也无法改变其命运,只有我大金入关才能拯救万民于天下. . . . . . 。”
“好了,好了,不用说那些有的没的,要杀要剐就来吧!爷的手现在还提得动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