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都稍安勿躁,饭要一口一口的吃。既然明军放弃了抚顺关,那咱们就入关吧!”
时隔几年,努尔哈赤再次踏上这片土地,当年焚毁这里的情景还是记忆犹新。
他身旁的儿子皇太极也是感叹道道:“父汗,当年我们在此地大获全胜,如今再来一次,真是令人感慨万千。”
努尔哈赤微微仰头,目光有些深邃,他缓缓说道:“是啊,当年那场战火,让此地差点化为废墟。不过汉人已经帮我们修好了,这次定要让这片土地成为我大金的牢固根基。”
一旁的大将额亦都也附和道:“大汗英明,如今我们实力强大,定能让抚顺乃至整个辽东都归属于我们,辽东汉人马上就能摆脱残暴的统治了。”
“哈哈哈. . . . . .。”
几个人在抚顺关上,倒真有那么一点指点江山的意味,只不过能不能成功就不得而知了。
“传我军令,全军休整一晚,明日一早攻城。”
“是。”
当努尔哈赤率领着他的大军兵临抚顺城下时,明朝的援兵却还在遥远的路途上艰难跋涉。
辽阳副总兵官赵率教骑在马上,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焦急与忧虑。他不时地回头催促着身后的队伍:“都加快速度,到了抚顺城我们在休整。”
然而,士兵们早已疲惫不堪,沉重的步伐在泥泞的道路上显得越发艰难,四月的辽东气温也才刚刚零上,冰冷的雨水拍打在众人的脸上,不少人都被冻得瑟瑟发抖。
明军的后勤还是有些吃力的,接近半数的士兵是没有雨具的,蓑衣斗笠、油布雨衣数量有限。
且为了保护火器,大量的油布、蜡布都用来包裹火枪火炮了,根本就用不到士兵的身上。
按理来说,这样的天气着实不应该行军,尤其是陈策和戚金的浙兵,浙兵的装备多以火器为主,原本是军队中的中坚力量,但现在因为雨一直下,只能停止行军。
不然一旦鸟铳火炮被淋湿以后,他们到了战场也发挥不出多少的威力,还不如先避雨,到时候再跟上去。
可赵率教却是心急如焚,他是主将,要是出了什么事儿,他是要负主要责任的,所以才不断催促。
只见他对着身旁的副将抱怨道:“这雨怎么下个没完没了!照这样下去,何时才能赶到抚顺!”
副将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无奈地说道:“大人,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天公不作美,道路泥泞不堪,咱们实在是快不了。”
赵率教又大声问道:“我们距离抚顺还有多远?”
一名负责探查的参将匆匆跑来,喘息着回道:“回总兵大人,还有不到四十里了,但是. . . . . .但是我们大量的偏厢车都陷在泥里了。”
赵率教心头一紧,骂道:“这该死的天气,这该死的路!”
身旁的副将连忙建议道:“总兵大人,要不咱们舍弃这些偏厢车,轻装前进,或许还能快些。”
听他这么说,赵率教直接瞪了他一眼,厉声道:“糊涂!这些战车是我们作战的重要倚仗,萨尔浒之战杜松就是因为轻敌冒进,舍弃了辎重,才落得个兵败身死的下场,这前车之鉴就在眼前,难道你想让我们重蹈覆辙吗?”
副将被指着鼻子说了一通,吓得连忙低下头,不敢再多言。
赵率教见状也是长叹一口气,说道:“都加把劲,把车从泥里弄出来,继续前进!抚顺城的守军还能再坚持坚持,咱们不能乱了阵脚。”
副将和参将齐声应道:“是!”
这雨还在不停地下着。赵率教望着远方,心中默默祈祷:抚顺城能撑住,能撑到援兵到来。
俗话说“一山有四季,十里不同天”。
就在赵率教陷在小雨泥泞中时,贺世贤已经带着一万兵马赶到了铁岭,而德格类几乎与他前后脚抵达。
德格类率领的正蓝旗在抵达铁岭之后,一刻也没有停歇。连休整都未曾进行,德格类就直接下达了进攻的命令。
此刻的他满心的怒火犹如燃烧的烈焰,终于找到发泄的地方了,他试图以迅猛之势取胜,趁明军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一举冲进铁岭城。
而贺世贤这边,屁股下的凳子还没坐热,就听闻女真人来袭的消息。他当即不再犹豫,与尤世功迅速登上铁岭城墙,准备督战。
随着一声声激昂的号角和震耳的擂鼓响起,大战的帷幕就此拉开。
而在城外,明军派出的小股游骑斥候还没有撤回来,他们发现了女真人的动向,而女真人也发现了他们。
“百户,是女真人。”伍长的话音未落,远处便传来了一阵闷雷般的声响,大地开始微微颤抖。
“不好,是女真人的大军!”听这动静,那百户的脸色骤变。
等到他们抬头望去的时候,只见黑压压的女真骑兵如潮水般涌来,旌旗蔽日。
“快,回城!”百户对着手下的几十个人骑兵喊道。
但显然已经来不及了,女真骑兵迅速冲了过来。
眼见走不了,那百户也没有不怂,女真骑兵是冲过来的,根本就没想给他们留活路。既然这样谁都别想好过。
“狗鞑子,来吧!爷爷不怕你们,兄弟们,给我杀呀!”为首的百户怒吼着,拔刀迎敌。
现在这个时候跑是跑不了了,只能跟他们拼了,这样或许还能给家人换点好处,比白死强多了。
几个年轻的甲士被吓得脸色苍白,但仍握紧了手中的长枪,这队斥候有五六十人,本来是没有这么多的,女真人压境,他们都从远处撤了回来,刚集结没一会儿,但没人想到女真人会直接发起进攻,一点准备的时间都不给他们。
这才有了现在的局面。
这些人中除了几个带出来见世面的新兵外,其他的人都是老兵,此时此刻,只有战死价值才能发挥到最大,所以众人皆是没有丝毫的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