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行动的锦衣卫百户,看着月色,静静的等待时辰的到来。
在此之前,他们早就将无数易燃的物质分批多次的运到了粮仓,在内应的帮助下,把这些东西都布置在了各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比如被桐油浸泡过的麻布,成捆干燥的柴草。
此刻,武山城粮仓的周围一片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虫鸣声。
锦衣卫们隐匿在阴影之中,呼吸均匀而沉稳,仿佛与这暗夜融为一体。
百户的目光坚定而冷峻,脑海中不断复盘着行动的每一个步骤,确保万无一失。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终于,预定的时辰悄然临近。
“布谷。”
这是粮仓内应给的动手的信号,预示着此时是他们在值班,其他人已经去休息了。
“喵,喵。”
听到信号的百户赶紧回应内应,示意自己知道了,同时也在告诉附近的锦衣卫们可以动手了。
百户身旁的锦衣卫,从怀中取出火折子,轻轻一吹,微弱的火苗在黑暗中摇曳。
他们猫着腰,迅速来到早已布置好的易燃物旁。
刹那间,一条被桐油浸泡过的麻布率先被点燃,“呼” 地一下,火焰蹿起,瞬间引燃了周围干燥的囤粮。
火势如脱缰野马般迅速蔓延,炽热的火舌舔舐着粮仓的木架与囤粮。滚滚浓烟升腾而起,弥漫在粮仓上空,刺鼻的气味随着微风向四周扩散。
不仅是这一处粮房,整个粮仓在片刻间就升起几十处浓烟。
“汪,汪,汪”
百户看状赶紧发出撤退的指令。
闻声,包括内应在内的所有人,赶紧按照先前设计好的撤退路线,撤离了粮仓。
好在他们撤退的及时,此时在他们的身后是正被熊熊大火肆虐的武山城粮仓。
只见火蛇疯狂舞动,似要将天空也一并点燃。
粮仓内的粮房屋顶在烈火的重压下逐渐塌陷,发出沉闷的轰响,无数火星与灰烬如烟花般冲向夜空。
木架被烧得噼啪作响,纷纷断裂坍塌,成袋的粮食瞬间被火海淹没,化作焦黑的残渣。
浓烟滚滚,将月色完全遮蔽,整个武山城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大火映照得一片通红,仿若末日降临。
“走水了,走水了!”巡夜的更夫是第一个发现粮仓起火的人,赶紧往粮仓跑去,边跑边喊,试图唤醒沉睡中的武山城。
可这蓄意点燃的大火,火势之汹涌根本不可能用人力浇灭。
最先赶到的灭火队,只能将粮仓四周的民房拆毁,使其不被大火引燃,从而阻止火势蔓延。
剩下的就是静静等待大火自己熄灭。
当武山大夫知道粮仓起火而匆忙赶到时,在他眼前的只有一个早已被大火肆虐而化为灰烬的粮仓。
在他的旁边,武山城守正在无能狂怒:
“守粮仓的人呢!把他们找来通通杀了!”
可调走大部分粮仓守军的还是他,一个莒军将领上前对他喊道:
“祁将军!现在不是你发疯的时候,当务之急赶紧派人去求粮!”
武山城守一听,赶紧环顾四周找到了武山大夫,好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般,赶紧跑过来对他说:
“陆大夫快!快派人去求粮啊!”
武山大夫回答他:“我知道,可粮食哪有那么快运来,祁将军赶紧去城门那吧,如此大的火焰秦军一定会发觉,甚至这场火都是他们放的,很可能马上就要发起进攻了。”
“对对对,那粮食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我现在就带人去城墙。”
此时的武山城守只想赶紧逃离此地,把这个烂摊子丢给别人,毕竟如果说一定要有个人对此负责的话,把守军调离的他难辞其咎。
可粮仓被烧毁所带来的严重后果,又怎么可能让他逃脱罪罚。
在城墙上等了秦军一夜的武山城守并没有等到秦军的进攻,反而是武山大夫亲自带人将其擒住。
看着武山大夫,城守挣扎着大喊:
“放开我!放开我!陆大夫你这是何意,为何抓我!”
武山大夫冷眼看着他回答:
“为何?祁隆你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要不是你调走粮仓守军,这粮仓怎么会起火。现在大军的粮草尽毁,你必须为此担责。”
武山城守怒斥:“这分明就是秦军的奸计,不然为什么秦军一来粮仓就被烧了。”
“秦军的奸计又如何?要不是你调走守军,他们也不会那么容易得逞,分明就是你的无能所致,有什么话你还是去和大王解释吧。”武山大夫恶狠狠回答。
说完挥手示意士兵将其带走。
“陆文你这个王八蛋!调走粮仓守军分明就是你的提议!”被带走的武山城守大喊道。
闻言,武山大夫脸色一黑,转头对着旁边的亲卫说道:
“路上把他给我宰了就说是畏罪自杀了。”
亲卫点头回复:“明白大人,小人一定给你处理干净。”
“去吧。”武山大夫说道。
“是。”亲卫领命追了上去。
此时,一位莒军将领上前忧虑的说道:“陆大夫,现在可如何是好,大军没了粮草,都不用等到秦军攻城,就会不攻自破。”
武山大夫陆文低头沉思,并没有回复。
片刻,陆文抬头说道:“求粮的人,今早就出发了,最快也还要十日才能送到,现在军中的粮草省点吃还能支撑三天,这缺口只能是从百姓手里借粮了。”
将领一听疑虑的问:“问百姓借粮,他们会借吗?”
陆文想了想说:“陈将军,就由你暂代我武山城守,这粮食之事你无须担心,我会处理好,将军只需用心在拱卫武山”上即可。”
陈姓将领闻言拱手道:“好,那粮草之事就拜托陆大夫了。”
粮仓被烧毁之后,陆文只能亲自带队到城中百姓家中“借粮”,可这借粮与其说借还不如说是抢。
他们气势汹汹地闯入百姓家中,不顾百姓的哀求,在家中翻箱倒柜,除了留下粮种和几日的口粮外,其余的所有存粮都被强行搜刮出来。
百姓们敢怒不敢言,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辛苦积攒的粮食被抢走。
陆文也知道此非长久之计,但为了维持城中军队的口粮,也只能硬着头皮这样做。
至于世家大族,陆文还不敢得罪,只能派人去各家求取粮食,至于能得到多少,他自己也没有底,此时的他已无计可施,只能走一步算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