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沮授身后的亲卫兵从几辆马车上抬下了贺礼。
尽是一些金银珠宝、稀奇玩物。
别说袁营一众文武了,许多东西,就连袁绍都没见过。
没办法,别看当初沮家在黄巾之乱的时候向袁家暂时低头。
但袁家的大多数财产,都归了袁术继承。
袁绍继承到的东西,那是相当有限。
和沮授这种真真的天龙人贵族比起来,袁绍反倒像是个乡下人了。
“主公,沮某送给您的生日贺礼,可否满意?”
沮授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仿佛真是来为袁绍庆祝生日贺礼似的。
然而,在座的大伙儿谁都不是傻子,哪能看不出这是沮授故意给袁绍的下马威?
送礼送的早,不如送的巧。
显然,沮授深刻的明白这句话的意思,特地选在袁绍最焦头烂额的时候再把礼物带过来。
一语双关,他的礼物既是眼前的这些金银珠宝,又是乌桓的那份大礼!
反正,无论是踏顿还是能臣抵之当上新任乌桓王,名义上都是继续支持袁营的。
只不过,支持的是袁绍还是沮授的区别罢了。
“哈哈哈哈,公与,你的礼物本大将军很喜欢,实在是太精美了!”
袁绍咬牙切齿的说道。
“主公喜欢就好,这是沮某的荣幸。”
沮授对袁绍回以一笑。
“呵呵,想必公与也已听说乌桓王踏顿派人求援,希望我军能够出兵助他击败逆贼能臣抵之的事。”
“不知公与如何看待此事?”
沮授没有直接回答袁绍这个问题,而是路过了袁营一众文武,坐在了袁绍身旁的次席位置。
随后,慢慢悠悠的叹道:
“主公,不是属下说你。”
“我军将士连年征战,十分劳苦。”
“乌桓那点破事,也值得派出军队去助阵?”
“踏顿可以当乌桓王,能臣抵之也可以当乌桓王。”
“换个乌桓王的事儿罢了,又不会影响到我军,何必多此一举?”
此言一出,袁绍背后汗毛皆竖。
沮授的潜台词仿佛是在说:
如果哪天主公你不够乖,换三公子上位也行。对我们而言,不过是换个主公罢了,算不得什么大事!
沮授有没有这个实力更换袁绍呢?
暂时肯定是没有的,不然他直接就动手了。
但如果袁绍连乌桓这个外部助力也丢了,手上可用的牌无疑会变得更少。
要知道,乌桓在汉末众多外族之中,实力仅次于鲜卑。
甚至,已经超过了昔日的干爹南匈奴!
(匈奴南北分裂,北匈奴去西域以西的地区发展了,只有南匈奴还在并州以北。)
白狼山之战,袁家衰败到那样的情况下,踏顿还能拿出十几万军队南下帮助袁尚袁熙。
这支助力,袁绍是绝对不能丢的。
否则,沮授壮大,便是他袁绍被进一步削弱之时!
念及于此。
袁绍心中无比烦闷。
冀州是他的核心基本盘,一个冀州的实力,是其他三个州加起来也不一定比得上的。
但冀州这边面临的情况又最尴尬。
因为沮授掌握的袁营六成兵力,有相当一部分都是在冀州。
眼下,沮授给袁绍使绊子,袁绍根本拿不出足够的士兵从冀州出发去支援踏顿。
剩下三州之中,并州在冀州以西,外甥高干麾下虽然有兵,但远水解不了近渴。
青州是抗曹一线,和曹操治下的徐州接壤,不能随意出动。
幽州距离乌桓最近。
但幽州几个月前刚刚平定,公孙瓒残党遍布幽州各地。
坐镇幽州的袁尚次子袁熙,麾下总共就只有两万人。
稳定局势都不一定稳得住,更别提支援踏顿了。
一下子,袁绍陷入了绝境。
他烦闷的解除了这场临时议事,将自己关在书房里。
沮授迈着胜利者的步伐,笑呵呵的离开了大将军府。
跟在沮授身后的,自然少不了审配等党羽。
“正南,你刚才做的不错。”
“只要你把冀州的账目给管好,冀州就只能由我们冀州人说了算。”
“他一个外来人,我们扶持他,是给他面子。”
“不扶持他,他连立足都做不到!”
闻言,审配满脸敬佩的看向沮授:
“沮先生,接下来我们需要做什么?”
“还要继续给予能臣抵之支援吗?”
沮授略微思索后,回答道:
“继续扶持吧,直到能臣抵之坐上乌桓王的宝座。”
“但也要让他知道,是谁给他的扶持,莫要像某人那样,摆不清自己的位置!”
“是!”
审配立马有了新的动力。
别看袁绍很想把审配从邺城令这个位置上换下去,但他根本没办法换。
就像是超级大企业的总账会计,这要是突然被开了,整个企业都要面临一场从下到上的动荡!
麯义这个羽翼,沮授没能保住,吃了哑巴亏。
但他的羽翼仍旧还有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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