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筱灵叫道。
曹忠得到帝王眼神示意,躬身退下,片刻后带了袁采进来。
“回禀皇上,娘娘,这纸包里的确是夹竹桃粉,并无其他。”
袁采跪在下边道。
“皇上,您听到了吗?嫔妾并没有下毒。”
听得袁采这话,陆筱灵立时大声道。
“御女此言差矣,这夹竹桃本就有毒,亦可害人性命。”
袁采在后边拱手道。
“奴婢只在指甲缝里藏了一点,落在那碗药里的量更少,绝不至于害人性命。”
皇上连主子都要诛杀,自然不会饶过她,佩玉忙不断磕头解释。
“皇上,若嫔妾真要人性命,顾昭仪怎么还会好好地坐在这里?”
有了自己宫女的话,陆筱灵更得了劲。
“那本宫还得感激陆御女手下留情?”
顾攸宁冷笑道。
“你不就是仗着皇上宠你,想要以此害了我的性命,明明一点事都没有,还缠着皇上……”
“放肆!”
陆御女嚣张不知悔改的话还没说完,额上就传来一阵剧痛,一个小巧精致的铜花觚滚落在地。
血顺着额头流了下来,陆御女愣了片刻,随即捂着头尖叫起来。
殿内其他妃嫔也被帝王的怒气吓了一跳,忙低垂了目光。
“皇上!”
顾攸宁担忧地唤了一声。
她今日的目标可不是陆筱灵。
依她看来,陆筱灵冲动易怒,方才的话未必不真。
那这砒霜,就不是出自她的手。
“皇上,陆御女素日虽然性子跋扈些,但应该做不出这样伤人性命的恶毒之事。”
郑贵妃也跟着蹙眉求情道。
陆侯是郑国公的得力助手,在朝堂上一向以郑家马首之瞻,陆筱灵她还是要保一保的。
“皇上,陆御女就算有错,自有宫规处置,不值得您如此动怒伤身。”
皇后今日却没有如往日那般仁善宽厚地求情。
一边求情回护,一边是暗定罪名,此事若有他人参与,郑贵妃倒像是最有嫌疑的。
但顾攸宁心底的想法却恰恰相反,郑贵妃回护陆御女是利益所驱,而皇后一改常态的利落言行只是因为帝王先前的“提点”?
“皇上,臣妾有几句话想问问陆御女?”
“不必起身,坐着问话就是。”
见顾攸宁作势要起身,帝王忙抬手往下一按。
见帝王特意缓和了面色朝顾攸宁说话,众人的心像被揉进腌菜杠子,就算捞出来也是酸汁直冒。
她们这才发现,长春宫这位家世寒微,被皇上冷落在行宫整整三年的女人如今在后宫,恩宠地位早越过了她们这些世家之女。
“谢皇上。”
顾攸宁抚着手里的暖炉垂目看向地上跪着的陆御女:“夹竹桃粉有毒,陆御女留这样的东西在身边,只是为了对付本宫?”
不等陆御女张口,顾攸宁紧接着道:“陆御女对本宫这般恨之入骨,这次定然不是头次下手吧,说来大皇子前些日子差点被人害死,难道……”
“你……你胡说!”
大皇子差点被闷死在屋子里,这事早在后宫传遍了,陆御女自然也知道,看着皇上更加厌恶冷凝的目光,陆御女就要矢口否认。
“是昭仪娘娘胡说还是陆御女你心思歹毒?”
温美人凉声道。
“我说了,我只是让佩玉在顾昭仪的药里撒了些夹竹桃粉,根本就害不了性命,方才这御医不也说了从兰芳阁里只搜了这药粉出来。”
“温美人,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诬陷我?”
陆御女怒目以对,又猛地看向顾攸宁这边:“顾昭仪,你既然平安无事,为何一定要咬着我不放,非得置我于死地!”
看着陆御女理直气壮的模样,顾攸宁心中一片冷然。
那送药的内侍说了这药是给她和峥儿用的,若放在上面的那碗是峥儿的,后果不堪设想。
而且若不是她根本喝不下汤药,这会儿也早就毁了容貌。
“不,本宫并不打算要你的命,既然你觉得这药喝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顾攸宁顿了下才往旁边吩咐道:“檀音,去把方才本宫没喝完的那碗药拿来。”
“是。”
檀音低声应了。
众人连带着陆筱灵都不知道顾攸宁要做什么,上首的帝王也不知,不过他今日本就是要给宁儿一个公道,陆氏其心可诛,宁儿对她如何都是她该得的。
“主子。”
很快,檀音就将一碗几乎未曾动过的汤药呈在顾攸宁面前。
“请陆御女喝了吧?”
顾攸宁淡淡道。
“你想害死我?皇上和皇后还在,你竟敢戕害妃嫔?”
陆御女怒得涨红了脸,又看了一眼那碗药:“这碗里的药这么满,根本没被动过,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里面有古怪,故意装作不适,你就是等在这里要害我的性命是不是。”
殿内众人听了这话,俱是在心底摇了摇头,心想这陆御女真是个没脑子的,若这药真没动过,皇上怎么会不知道,说这话只会更惹了皇上厌恶。
再说了顾昭仪的脸色细看来确实有些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