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帅老头（下）

郭十二观察了一下，说道：“湖里应该没有什么精魂兽之类的危险东西，我先下去，你们在湖边警戒。”他纵身跳下湖去。古炎雀立即飞了起来，它可不愿意下到湖里，它是鸟不是鱼，对水有一种天然的恐惧。

郭十二为了保险，释放出了巨栖龙。九级的变异巨栖龙，同样也憋了很久，有大量的精魂珠喂养，加上郭十二的灵魂波动，它已经快要晋级到十级精魂兽，一出来就是一声大吼，威风凛凛地在湖里游动。

郭十二放出巨栖龙后就向湖底潜去。这个湖泊不大，但是很深，湖水清彻之极，否则鹰魔也不会发现湖底有祭坛。

潜入大约一百多米，就来到祭坛的上方。这个祭坛很大，但是也不完整，塌了一个角，边上还有一道很深的裂口，缝隙很平整，郭十二一看就知道是被利器劈砍出来的。这又是一个因祭坛损毁而陨落的高手。

祭坛周围都是细细的淤泥，没有一株水草，距离祭坛百米外，才有大量的水草生长。湖里有手指大的小鱼，成群结队地游动，没有变异鱼类。

沉到祭坛顶端，郭十二伸手按了上去。

吼！

一声疯狂的吼叫在灵魂中震响，古墨莲犹如开启了发动机一般，轰然转动起来，那速度简直吓人。从古墨莲上射出无数细丝，快速探了出去，通过郭十二的手猛地刺入祭坛中。

郭十二知道不好，但是他已经无法动弹。

“是谁？是谁打扰我睡……是谁？是谁！”

巨大的轰鸣声在灵魂中震荡。郭十二腿都软了，他猛然想起在血腥秘境中，那座祭坛就有一个灵魂躲在其中，没想到这个祭坛破损了，灵魂竟然还在。他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想要逃开，可是手掌就像黏在祭坛上一样，怎么也挣脱不开。

古墨莲更加疯狂地转动，越来越多的细丝通过手掌刺入祭坛。

……

鹰魔在湖边看着游荡的巨栖龙，笑道：“十二好久没有放巨栖龙出来，呵呵，这家伙显得很兴奋。”

罗战盯着巨栖龙看了半晌，说道：“巨栖龙似乎变得更加厉害了。”

周小玲看到巨栖龙感觉很亲切，当初在血腥秘境中，就是因为被巨栖龙赶着，才认识了郭十二他们。

三人闲扯了几句，突然间，湖面翻腾起来，大量的气泡从湖底冲出，湖面就像开了锅一样，大地也在微微震颤。巨栖龙吼叫一声，快速向岸边游来，就像后面有什么东西在追赶。古炎雀惊叫一声，展翅高飞。

轰隆隆的声音从湖里传来。

鹰魔惊骇道：“怎么回事？”

罗战紧张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该死，十二还在下面！”

周小玲要向湖里冲，被鹰魔一把拉住，说道：“且慢！叮叮，冷静点！”

轰然一声炸响，一座祭坛突然从湖底冲了上来。那座祭坛很大，直径足有百米，层层叠叠的，一看就是高级祭坛，比血腥秘境中的那个祭坛还要高级。

众人看到郭十二跪着一条腿，一只手按在祭坛的顶部，仰着头闭着眼，身体在剧烈颤抖。

当祭坛完全露出水面后，一声惊天动地的吼叫，震得鹰魔等人连连后退。那不是真实的声音，而是在灵魂中的震响，让人无法忍受。若是有普通人或者低级职业者在场，这一声怒吼，就足以崩溃他们的灵魂。

郭十二扭头大吼道：“退开！你们退开！”

只见七彩光华闪动，郭十二飞了起来，一座小巧玲珑的犹如祭坛的古墨莲出现在身下。他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只是按在祭坛上的手按在了古墨莲的顶端。从古墨莲上落下无数虚形锁链，闪烁着耀眼的光芒，锁链全部沉入到祭坛中。

一声接一声的吼叫，在众人灵魂中震响。巨栖龙和古炎雀早已跑远，两个家伙比人还要机灵，这种程度的灵魂震波，让它们本能地察觉到极其危险，而且郭十二也没有发出指令让它们上前，所以当然要跑得远远的。

鹰魔拉着罗战和周小玲快速后退。罗战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周小玲虽然还能抵挡一下，但是也全身无力，任由鹰魔拉扯着快速退到千米以外。

一个巨大的头颅从祭坛的顶端冒了出来。

那是一张古拙的脸，一头白发飞舞，瞠目咆哮的样子非常惊人。从古墨莲上垂下的锁链直接深入那人的头颅中，绷得笔直的锁链将那个由灵魂形成的头颅一点点拔了出来，接着拔出了一点肩膀，再拔出一点，就发现这个灵魂只能凝成一个头颅，身体根本无法成型。

从这一点看，这个灵魂是不完整的，和血腥秘境中那个祭坛完全不同，那个祭坛拥有完整的灵魂。

郭十二也已经处于半昏迷中，古墨莲要利用他的灵魂控制住祭坛中的灵魂非常勉强。当他快要完全陷入昏迷时，猛地咬了一下舌尖，一阵剧痛传来，他稍稍清醒了一点，嘴里满是血腥味。他知道再顶不住就要彻底完蛋了，也顾及不到别的，他开始大声诵经。

每念一个字，都会引起自己的灵魂剧烈波动，神志也略微清醒一点。

古墨莲随着他的诵经声剧烈震荡，郭十二灵魂中形成的一百六十七个古符文一个个融入古墨莲中，当所有的一百六十七个古符文进入古墨莲后，七彩光华闪耀，无数条锁链犹如实质般插入那个头颅中，并且快速震荡。

那个头颅原本已经快要凝成实形，但是又被剧烈的震颤打得虚幻起来。那个头颅发出一声声嚎叫，仿佛垂死挣扎的野兽。

“我……不想死……不想死……我，我要活……活下去……啊……活！活！”

不知道为什么，郭十二心里一酸，停止了诵经。他用灵魂震动问道：“你是谁？”古墨莲的震荡也变得轻微起来，它这是本能反应，如果那个头颅有恶意，它就会立即发动攻击。

“我是谁？”

一阵迷茫的灵魂震荡。

随着古墨莲停止攻击，那个头颅越来越清晰，也逐渐收缩变小。但是古墨莲探出的锁链并没有消失，还延伸在那个头颅中。

郭十二的灵魂震动问道：“你不记得自己是谁了吗？”

一阵波动传来，那是一种极度无奈的灵魂波动：“我……我不知道……我记不得了……我什么也不记得了……我杀了……我死了……我……”

“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不知道，我叫……我想不起来了……”

郭十二心里暗暗苦笑，这是一个残缺的灵魂。他的灵魂再次震动：“到我这里来吧，古墨莲是一个很好的寄居所。”

“古墨莲？哦……古墨莲是一个好东西……”

他居然知道古墨莲是好东西，郭十二有点哭笑不得，说道：“你的祭坛已经破损了，时间太久的话，你会消散。”

“好……好吧。”

郭十二心脏不禁狂跳，他知道，一旦收取到古符人的灵魂，等到将来自己架构祭坛时，会有很大的用处。

“等我一下……”

那个头颅突然收缩回去，消失在祭坛中，古墨莲的锁链也跟着延伸下去。

片刻后，那个头颅飞了出来。郭十二发现，头颅中似乎多了一些东西，当然这是用灵魂感受到的。这一次，那个头颅不再挣扎，而是顺从地让锁链将他拽入古墨莲中。当头颅进入古墨莲的刹那间，郭十二感觉到灵魂力量疯狂增长。

那座破损的祭坛，在头颅进入古墨莲的同时，轰然落入湖水中。

郭十二踩着古墨莲飞了出来。

鹰魔等人看得一清二楚，知道郭十二收取了一个头颅，但是对其中的含义却不太了解。周小玲迎上去，问道：“十二，怎么回事？我看见你收了一个头！”

众人来到湖边。由于湖水漫上岸来，几人都悬停在湖水上方几米的地方。鹰魔也问道：“十二，那是一个头？”

郭十二脚下还踩着古墨莲，古墨莲已经收缩到水缸大小，一个头颅忽然从古墨莲上升起，没有身体，只有几根细长的锁链相连。那个头颅说道：“是人！不是头！”

周小玲吓得大叫一声：“妈呀！”

鹰魔也忍不住退后了一步。郭十二笑骂道：“别吓人好不好。”

那个头颅居然发出一阵大笑，当然还是灵魂的震颤，他已经不能真正发声。也许是因为寂寞了很多年，头颅显得有点活跃。

郭十二也没有想到头颅会自己蹦出来，他说道：“既然你想不起自己的名字，那么我们给你取一个名字如何？”

那个头颅似乎思索了片刻，说道：“行！取一个威风点的名字。”

周小玲抱着胳膊，歪着脑袋，想了想说道：“叫老头比较合适，又老……又是一个头，老头！恰当无比！”

那个头颅哇哇大叫，说道：“不行，太难听了，怎么能叫老头，明明我是帅小伙！”

这下连郭十二都觉得头皮发麻，就剩下一个脑袋了，还能怎么帅？

周小玲说道：“帅老头……”

谁知这次头颅同意了：“好！帅老头！我以后就姓帅，叫老头！”

众人不由得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