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婚礼前奏(三)(1 / 1)

沈娇娇原本的迟疑都被这句话激得烟消云散,她叉腰道:“你少来,嫁给叶南星你以为是什么好事吗?看着吧,不仅我丈夫比你好,以后我还要跟你比孩子!”

夏苏木扬了扬手上的花束:“孩子就算了,我还没打算要呢。”

沈娇娇哼了一声,还要再说什么的时候,就看见夏苏舟冷着脸走进来。

他今天穿了一身意大利款式高定西服,没有打领结,是条深蓝色的领带,乍一看像极了海的颜色。

眉眼漆黑如墨,唇红肤白,向来潋滟的双眸里是淡淡的寒意。

他只是瞥了一眼沈娇娇,随后安静的站在一旁。

夏苏木视线划过那条领带,神色一颤,强迫自己恢复镇定的表情。

沈娇娇见来人,也只好借口离开。

“你们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当初订婚的时候你不在,现在要结婚了,新郎不在,后面是不是也会有奇怪的视频出现?”

他一来就冷嘲热讽,可惜夏苏木已经不吃这一套了。

“这就看你的控场能力了。”

夏苏木浅浅一笑:“让我出丑,不就是你最想看到的场面吗?”

沙发两侧被放了新鲜花卉,夏苏木坐在其中,像极了一个貌美的花仙子,她刚才已经独自跟着父母长辈去迎宾,现在换上了主婚纱,只等新郎出面。

只是晚宴已经推迟了两小时,新郎还没有出现。

夏苏舟都坐不住了,他想要让夏苏木自己去联系他,但一张口还是不好听的话。

他对夏苏木其实不是很讨厌。

毕竟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大的厌恶度,但父亲说,一个家里如果想要夺得全部的资源,那么就必须要冒头。

这样的思想教育下,让他或多或少对夏苏木有了一种莫名其妙的竞争欲望,再加上白菱歌的出现,让他一切的努力全部成了泡影。

他这么多年的努力和争夺,结果对方都不是夏家的亲生女儿,甚至她只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孩子,要是正常来说,她连夏家的门都摸不着。

长期积压的压力和怨气在这一刻有了释放。

更何况白菱歌也死了。

他的亲妹妹,彻底因为夏苏木死了。

可今天是她的大喜日子,她就这样端正地坐在沙发上,他应该是愤怒的,所有人都在祝贺这个日子。

没有人记得可怜的白菱歌。

就好像,夏苏木夺走了她的生活,她能得到的父母哥哥的爱,还有专属于她的叶南星。

但这一切的怒气在看到她圣洁的婚纱和头上的钻石皇冠统统消失了个干干净净。

他见过夏苏木穿礼服的样子。

从小时候第一次参加宴会开始,夏苏木穿过无数种礼服,但没有一件像今天这样盛大美丽。

夏苏舟一下子忘了想要说什么。

可他又必须得说些什么。

但没想到夏苏木已经不吃他这一套,不咸不淡地驳了回来。

他只能双手插袋,装作不经意地看她,一点点地将其装在眼里,记在心上。

罢了。

谁让她还是自己明年上的妹妹呢。

夏苏舟想着在今天放她一马,于是缓了语气:“给叶南星打个电话吧,现在没有人能联系得上他。”

夏苏木自然知道为什么,神秘勾起唇角:“他不会回来了。”

“什么意思?”

“白菱歌出现了,他自然要换新娘。”

炸裂的信息就这么轻描淡写被夏苏木说出来,夏苏舟以为自己听错了,重复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他身子在颤抖。

没错,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身上的血液在倒流,一点点丧失了听力和知觉,但夏苏木一张一合的嘴里吐出的话却清晰进入他的耳朵里。

“我说,因为白菱歌回来了。”

夏苏木一脸正常,她将自己手上的花束扔过去,报了个地址:“去找她吧,人应该就在那。”

夏苏舟下意识接住了花束,但脸上还是不可置信:“你是怎么知道的?”

夏苏舟耸肩一笑:“因为,我见过她了。”

“什么?”

夏苏舟被震惊得连连倒退,他完全不相信,可又不敢错过这个消息。

斟酌再三,他还是选择夺门而出,手上拿着的,还有夏苏木的手捧花。

“哥哥,这次我只能帮你到这了。”

夏苏木泄力般松口气,然后自顾自开始换衣服。

现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叶南星没有准时出现在会场,几个化妆师和员工都被她支走了,现在只要换上自己的衣服,这一切都会结束。

她将婚纱摊在沙发上,再次摸了摸。

这是沈佩莲选了将近两个月才决定下来的,就连上面的钻石和珍珠,也是她一颗一颗挑出来让工作人员绣上去。

夏苏木毫不犹豫将头上的皇冠扯下,因为过于用力,几根长发也被钩得落下来掉在地上,而夏苏木丝毫没有察觉。

“妈妈,对不起。”

整理好这一切,夏苏木毫不犹豫地离开,多亏她在这里工作过,知道酒店有个员工通道,现在大家都汇聚在前厅,根本没人看到她离开。

这时候门口突然出现一个女人。

夏苏木心脏突突直跳,是许欢。

她看到夏苏木的时候愣了愣,再看她身上的衣服,了然地别过脸,看上去似乎完全没有看到过她。

“去吧。”

许欢经过她身边,低低吐出两个字。

夏苏木用手情不自禁捏了捏她的掌心,鼻尖发酸,没有任何犹豫地打开那扇门离开。

淡淡的海腥气一下钻入夏苏木鼻子里。

酒店离海边不远,她很快就走到了岸边,不远处酒店灯光璀璨,点亮了那一片的天空。

夏苏木静静往那个方向看了看,安静地脱下鞋子和外套,海浪打在脚上,晚上的水是冰冷刺骨的,没一会,海水一点点浸湿了身上的衣服,然后是头顶。

四面八方涌入了身上每一个毛孔,身子在不断下沉,一点点沉入海里。

深夜的海平面上,只有鸣笛的几艘邮轮在前行,月色打在海面上,海浪翻涌着往沙滩上翻滚。

接着,归于平静。

只有一双鞋和一件脱下的外套证明这里有人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