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直觉路明非接下来说的话大概率会直接震碎她的三观，于是自己先说道：

“《龙族》讲的是小衰仔路明非屠龙史，不过作者后期功成名就写不下去直接坑了。”

“我穿越前的进展还卡在但为君故，你渣爹的情人开了一枪。”

路明非打断她，“我知道进度了，你不用再说了。”

琉璃凝视着他，此时的青年的灵魂终于显露出尼德霍格的烙印，他浑身弥漫着一种庞大沉重的悲伤，几乎令人喘不过气来。

“在这个世界，她还活着，你要去见见她吗？”

这个她说的是路明非的母亲乔薇尼，她被路明非父亲的女秘书一枪杀死，最终狂奔回来的青年只看见母亲被猎犬包围的尸体。

路明非接受了琉璃的好意，他点点头又摇摇头，“我原本以为我是回到了自己的过去，之后才发现原来并不是同一个世界。”

“我想救他们，但并不想见他们，因为没有意义。”

那不是他的父母，也不是他的故人，祂只是个局外人，如果真的见面反而会徒增波折。

“但你也救不了他们。”

琉璃冷静地说：“你并不是这个世界的存在，受圣杯邀请而来的所有英灵都需要遵守对应的规则。”

“你只能留在这里七天，并且不能离开东京。”

“如果是尼德霍格的真身前来，那任何规则都无法束缚你，但你现在是以英灵的状态降临的，所以这个规则对你也有效。”

“你无法离开东京，最多挽回一下蛇岐八家的悲剧，而他们一家现在关系和睦，你能做的只剩帮上杉绘梨衣解决一下身体健康问题。”

“那么，你是要向我提供帮助吗？我想你今天特意请我来，肯定不是为了和我吃顿饭。”

路明非看着对面的少女，她又露出了微笑，这次的笑容要更加真挚诚恳的多。

“是的。”琉璃笑着说，“我很乐意向尊敬的尼德霍格陛下伸出援助之手，也希望您能答应我一些微不足道的请求。”

“你说。”

琉璃露出亲切的笑容，像是要诱骗人类签订契约的魔鬼。

“按照时间线来说，源稚生26岁那年你来岛国，那年你大三，21岁。”

“现在源稚生18岁，这个世界的你只有13岁，如果你不想进卡塞尔学院，我们可以另想办法。”

“如果你想，我可以提供其他帮助，比如为一些人的生命上个保险，让他们远离死亡的阴影。”

“您觉得如何？尼德霍格陛下。”

路明非一阵恍惚，脑海中回忆起前不久看到的，这个世界的自己稚嫩的脸。

女孩和男孩不一样，婶婶大概也是因为这个，照顾她照顾的更精细一些，衣服和鞋子都是牌子货，看上去也像是中产家庭受宠的小女孩。

但她还是总低着头，看起来像是要和世界保持某种特殊的距离。

她也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她也渴望父母的爱，她也想有人放学时接她回家……

她也不想迎来最后孤独一人的结局。

这个世界上有谁会比你自己更了解你自己？

这个世界上有谁会比你自己更爱你自己？

说来其实并不奇怪，在看到那个年幼的路茗妃，独自一人抱着书包坐在小小的花坛边缘，看着空无一人的操场发呆的时候……

他发自内心地怜爱她，想要保护她，拥抱她……

就像怜爱，保护，拥抱过去那个寂寞无助的自己。

“我还是会走上这条路，你无法阻挡，任何人都无法阻挡。”

路明非缓缓地说，“这是既定的命运，自宇宙诞生起，就注定会有毁灭的那一天，所以尼德霍格是必然存在的，因祂是一切毁灭的象征。”

“我终究会成为尼德霍格，只是时间的早晚而已。”

“不过，我答应你的要求。”

“只要你尽可能延缓我成为尼德霍格的时间，那么在这七天里，无论你需要我做什么，我都会尽可能完成。”

琉璃停止转动无名指上的指环，绝大多数人不会在谈判的时候带上太多的感性，这会让他们忽略许多细节。

但好在指环的能力能够给对方一点小小的暗示，比如放大对方的某种情感。

得到满意答复的琉璃温和一笑，“我需要怎么做？”

“不要让我绝望。”路明非轻声说，“不要让我经历他人的死亡。”

“我会尽可能让你重要的人，不被死神的镰刀带走。”琉璃向他谨慎地许诺，“那么，接下来轮到我了？”

“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地方吗？”路明非有点好奇地看过去，“话说回来，你也是御主吧……”

“要不要考虑一下我？我昨晚刚痛失御主，现在还没找到下家。”

琉璃迅速摇头，一家不容二神，更别说一个上帝一个尼德霍格，哪怕这俩都不是原装，也容易引发宗教和国际纠纷。

为了家庭和谐和世界和平，这种影响团结的话还是不要再提了。

“我的要求很简单，我需要你威胁奥丁，让祂把心灵宝石和灵魂宝石交给我。”

“等等……心灵宝石和灵魂宝石……”路明非抽搐着嘴角，“你说的奥丁，和我认识的那一个是同一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