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周瑾玄这番话,褚杰明白了他的意思。
“将军,我始终是京城的臣子,我虽然不知道您要做什么。但如果让我加入和您推翻京城的一切,我做不到。”
他是忠臣,也有几分骨气,即便对当下的情况不满,也不会参与这种大逆不道之事。
听到褚杰这番话,周瑾玄冷笑一声。
“你当时挺有规矩的,只是你的这份规矩终究只会害人害己。”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褚杰皱眉,神色严肃起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皇上和弘毅亲王已经在清点自己朝中的势力,像你们这样中立的臣子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归顺于其中一方,另一种则是被取代或者被杀掉。”
毕竟如果想要给一个人降低官职,还需要一定的理由,但是如果这个人死了,那就什么都不需要了。
褚杰心中大惊,但他不相信,陛下和弘毅亲王会疯狂到这种程度。
“我不相信。”
看他依旧如此固执,周瑾玄拿出一封密旨。
“这是我的人截下的,你自己看看上面的成员名单,再看看这封密信的内容。”
褚杰接过信件,仔细查看起来。
结果看清上面的内容之后,满眼震惊。
信件的内容很简单,这些名字都是他和一些朝廷之内的忠臣。
而内容就是将他们想办法除掉,并且连他们的亲信也不放过。
“周将军,即便我相信你的人品,但是你只拿出这一封信,我也是不会相信的。”
毕竟这种东西可以伪造。
“我从来不屑于伪造这些东西,你可以看看信上的笔记是否为当今陛下亲笔,也可以看看右下角的印章是否是伪造?”
褚杰仔细地辨别着周瑾玄说的这两样东西。
然而越是查看他就越是心寒。
因为周瑾玄所说的每句话都是事实,这信确实是陛下亲笔所写,用的也是陛下私人的印章。
褚杰退后两步瘫坐在椅子上,眼神中透露出茫然和失望。
“为什么…我以为陛下应该是明白我等臣子的一片忠心…”
在朝堂之上,他虽然没有明确站队,可他一直维护的都是天家正统,难道陛下不明白吗?
“没人在乎你是否对王朝忠心,他要的是你忠于他,而非这个王朝和这个国家。”
褚杰抬起头,茫然地看着他。
“按你所说,岂非成了是非不变的佞臣?”
文臣要有文臣的风骨,要起到约束陛下的责任,要以百姓为先,绝不能听之任之。
“是否要成为佞臣,现在全看你。能否保住其他人的性命也全看你。”
褚杰看向周瑾玄,知道这是他给自己的最后一次选择机会。
“如果我不答应呢?”
“我会当作没看到过这封密信,密信上的所有人都要死。”
其实褚杰并不怕死,但他不想亲眼看到那些有志之士和自己辛苦培养起来的弟子一起死。
他们都是对国家有用之人,日后也一定会焕发出更大的光彩。
“你也不用想着自己去救他们,第一你没有这个能力,第二,一旦皇帝知道你有提前预知他密信消息的渠道,你猜事情会不会变得更严重?”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褚杰陷入深深的挣扎,一方面他告诉自己不能做谋逆的乱臣贼子,另一方面他又觉得这样的王朝早就没有了拯救的可能。
“将军你为什么不愿意重新回归朝廷?我相信只要你站在陛下这边,天下就不会乱,战争也不会开始。”
如果周瑾玄站在皇帝这边,那以弘毅亲王一人之力根本无法抗衡。
“我是来劝说你的,你反而劝我?”
周瑾玄笑了笑,看着窗外漆黑的夜晚和无边的月色。
“褚大人,无论你选择站在谁那边,都不过是饮鸩止渴,扬汤止沸。只有彻底将毒瘤清除,开启新的纪元,才能够让百姓平安,让国家更强。”
皇帝和弘毅亲王都不适合做天下之主,不得已,他非要坐上这个位置不可。
“如果我不愿意合作,将军就会杀掉我吗?如果我今日不愿意帮将军的忙,将军还愿意留我这个活口吗?”
周瑾玄转过身看着他。
“我今日是来询问你的,并不是来杀人的,不管你是否愿意帮忙,我都不会杀了你。”
如果有不臣服于他的人就杀掉,那这天下不臣服于他的人很多,是杀不完的,况且用这样的手段也无法征服真正的忠臣。
所降服的不过是一些贪生怕死之辈罢了。
“所以即便我已经告诉你,而你选择不帮忙,我也会既往不咎。”
褚杰本想问问周瑾玄是否是说些好听的话敷衍自己,可看到对方真诚的眼睛,他下意识地觉得周瑾玄不会撒谎,也没有骗他。
若能跟随这样的君主…
他似乎下定了决心,站起身朝着周瑾玄行了一个标准的大礼。
“臣褚杰,愿为主公效犬马之劳。”
周瑾玄立刻将褚杰扶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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