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太后以前想给儿子选一位德才兼备的儿媳，想让堂哥小舅子的嫡长女，也就是具有姬家血脉的女子当皇后。

如果儿子像他父亲那样，她还那么做，岂不是害了堂嫂的侄女？

她的表姨明知儿子是什么德性，还让她填了坑，她痛恨的事情，自己怎么能做？

王太后想了两天，没有什么痛苦挣扎，约了堂兄见面，说了皇后人选，为何，没说。

但，以后需要堂兄的帮助。

王太后见堂兄露出诧异，她微笑着说道：“我想了，廉尚书孙女算得上才貌出众，钟翰林私德不行，学问还是可以，能继续指导将来的太子。还有，我庶妹之女，进宫当个嫔妃也好，既然她母亲这么想让女儿进宫，我也就满足她这个愿望。”

王景烨有些恐惧，事情不可能像堂妹说的那样，是发生什么事。

前天，堂妹让她二婶带着两个少女进宫，是因为什么？

“我侄女和二叔的孙女会在京里定门亲事，你也想法让聂家兄弟俩留下，接下来我会安排姬家和承平相认，以后让承平兄弟搬到京城，你一家也留下来。还有，安大夫进宫当个御医，让他家眷进京。”

王景烨点头，心里突突跳，但堂妹不说缘由，他也不敢问。

这次堂叔祖过来，他越发觉得堂妹的眼睛和堂叔祖一样，是眼神一样，一样可怕。

王太后却始终微笑，她做了决定后，觉得心如蓝天。

祖父想让她痛苦抉择，小看了她。

外面传来笑声，是堂嫂的。

王景烨站在窗户跟前看一眼，解释道：“是何夫人来了，估计陪着香香她娘来上香。”

王太后站起来，走到窗户跟前，看到远处的何夫人和堂嫂并排走，脸上还是以前那样的微笑。

突然，天空飞过一群鸽子，何夫人仰头，“好多鸽子，鸽子汤好喝。”

王太太正抬头看鸽子，她嘴里是：“哇！好漂亮的鸽子！”

听到何夫人说鸽子汤好喝，扑哧一声笑了。

“你看什么都能想到做吃的。”

莫晨曦不好意思地一笑，“我觉得我上辈子是灶王爷的女儿。”

她是玩笑解释她喜欢做菜的理由，就像有的人文采好说是文曲星下凡，能赚钱是财神爷下凡。

说着无意听着有心，王太太想到灶王爷的事。

玉皇大帝的小女儿看上了一个专门给人烧火做饭的穷厨子，玉皇大帝知道后勃然大怒，非要严惩她不可。王母娘娘最疼爱小女，好说歹劝，才让玉皇大帝改变了主意。为了体面起见，他封穷厨子当了灶王。这样，他们的小女就当了灶王奶奶。

王太太以为，难道灶王爷的女儿又看上了何文彦，才下凡投到莫家。

难怪她和别人不一样。

更加肃然起敬。

王太后也听到了，她笑，能听出来莫氏是玩笑话，不过，真是莫干菜的女儿，看到什么都能想到做菜。

等人走远了，王太后问道：“莫家酒楼如何？”

王景烨说道：“还不错，邱三爷不知道为何，几乎天天去那，他们夫妻还给莫家送了厚礼，他太太也是个妙人，香香她娘见了一回，说值得一交。”

他和莫家合作做酒的事，已经拿到酒引，就等出酒。

王太后只是随口一问，莫家的事她毫无兴趣，每天有太多的事要她处理。

莫晨曦去了王家庄子，见了王太太，提出要见聂先生。

聂先生一见她，没等她张口，就说道：“我知道了，汕洛已经请假，我让他好好处理家事，听说孩子都有了，妻儿都护不住别来跟我读书。”

莫晨曦微张着嘴，又赶紧闭上，没见过说话这么直接的人。

“多谢先生体谅。”

她也不说废话，告辞。

王太太陪着她一起去的，回来后不好意思说道：“我大弟说话一向如此，香香他爹最怕和大弟说话，说每次一点面子都不给姐夫留。”

莫晨曦微笑道：“我觉得这样挺好，免得彼此浪费时间，不愿意听的人不来往，自家人实打实说话，也不会计较。”

王太太因为大弟每次这么直接说话头疼，别人多难堪？

听了何夫人这么说，感激道：“多谢你能体谅。”

莫晨曦笑道：“其实我很佩服聂先生，我就想这么说话，每次都咬着嘴唇不让话这么说出来，能说出来不憋着多痛快。”

王太太同情，她从小骄纵长大，后面有了后娘，只有她发脾气，后娘从不说她一句。嫁了丈夫也是为所欲为地活着。

何家最近发生的事她好奇，派人问了王妈妈，得知后，真替何夫人不值，怎么嫁了这么一个人家。

她小声说道：“要不要我给你一个太后娘娘赏我的头钗，以后你戴上，就说太后娘娘给的，你婆婆不敢乱来。”

莫晨曦摇摇头道：“不用，镇住她一时镇不住她一辈子，主要是汕洛他爹，他爹心疼我婆婆，我就是郡主也没用。”

王太太叹口气，别人的家事她也不能过多伸手。

“你别受欺负就行，以后要是想做什么，我可以帮忙。”

莫晨曦道了谢，心想，等四个孩子都成亲了，她来个死遁，到时候让王东家给她弄个身份，去关中生活也好。

王太太提出去双峰寺上香，带着聂灵萱一起，如今的聂灵萱不像刚回复那样胆怯，逐渐走出家门。

安大夫说需要一两年才能正常，但也不可能像她实际年龄那样。

就是三十岁的身子，十几岁的思维。

聂家做好了养她一辈子的打算，聂承平准备让自己次子过继给妹妹，以后好照顾聂灵萱。

莫晨曦陪着王太太去了双峰寺，虔诚拜佛，王太太更是，给寺里捐了一大笔钱。

俩人不知道王太后也在寺里，并听到她们说鸽子的话。

莫晨曦从城外回到何家，发现家里又来一个老太太，是蒋家的蒋老舅娘，也就是何文彦的舅母。

这是蒋老夫人给娘家捎信了。

这个躲不开，她去请安。

蒋老舅娘阴阳怪气说道：“外甥媳妇好兴致，一出门就是大半天，婆婆刚回来，没说在家里守着孝敬。”

何老太太又是直接怼：“何家的事轮不到外人插嘴，管好自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