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打情骂俏(1 / 1)

宋子尧的想法很简单,如果今天被人调戏的是宋闻渊,他是定要在边上拍手叫好的,可偏偏,被人调戏的是个姑娘家,这个姑娘家还是自己的弟妹,自是如何都要护上一护的。

他宋子尧是混账了些,也是不成器了些,但还真没欺负过好人家的姑娘,更没欺负过“良家少年郎”。

真别说,青楼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不怕讲道理的人,就怕混不吝的二世祖,宋子尧这掀了眼皮子非要跟佟相府争个高下的样子,就连虹岚也没辙,连忙补救道,“哪里哪里……那这样,今日大少爷和两位好友在醉欢楼的一切吃喝玩乐都免费,如何?”

宋子尧下意识回头去看了眼宋闻渊,才故作深沉地点了头,“如此,还不赶紧安排上?还有……将这死猪拉开,挡路了!”

喝了酒的男人,发生些肢体冲突在所难免,都是家里有钱有势的公子哥、大老爷们,谁也不服谁,这样的事情三天两头就能见着,今日若不是对方调戏的是个小公子的话,压根儿掀不起什么水花来。

转眼间大堂里又回到了最初像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二楼的回廊上,侍卫下巴都落了地,一张嘴里起码能塞下一个鸡蛋,他张了几次嘴才发出声音来,“见鬼了,那、那是……大小姐?”

可不就是见鬼了吗?

温裴寂今夜应酬在此饮酒,正好出来透透气,没成想撞见这一幕,虽然乔装地的确很像个小崽子,高高的领口遮了纱布,也遮了喉咙,但眉眼未变,熟悉她的人自然也认得出来……这丫头成了亲倒是愈发大胆胡来,都敢来这种地方了,举手投足间,还真有几分流里流气的潇洒。

该说宋家的水养人吗?

脚步声由远及近,温裴寂又看了眼坐在大堂下面嘟嘟囔囔吆喝着自己是佟相亲侄儿、嫡亲侄儿的胖男人,眸色冰凉,转了身进了身后虚掩的房门,“让人跟着,找个巷子揍一顿,再翻翻九族之内有没有什么能治罪的,送北镇抚司给宋闻渊。”

“是。”

……

元戈若是知道自己难得装一回男人逛一次青楼还被自家大哥逮个正着的话,定是要觉得委屈的——她设想的左右拥抱、美人环伺的情景根本没有发生,方才楼下那一闹,“人尽皆知”她是宋闻渊的小倌,加之宋闻渊那厮见不得她美人在怀,是个姑娘往这边靠,他就黑脸。

幸好,这断袖的名声在那,倒也解释得过去,只是明显姑娘们也纳闷:既如此,这俩人过来作甚的?搁自家举杯对月互诉衷肠不就好了?

倒是宋子尧,已经进入如鱼得水的状态了,俨然将一路过来的小心翼翼丢到了九霄云外。

元戈也后悔,早知道就带许承锦出来了,左右就是个人皮面具的事情,找个理由胡诌过去,譬如得高人相赠……总比现在这不尴不尬的样子好多了。她讪讪笑着,唤着一旁看起来年龄最小、最是拘束局促的小姑娘,“这位姐姐,我想请问一下,咱们这里还有没有……嗯,烈一点的酒?”

小姑娘满脸绯色,支支吾吾地说不知道。

元戈抽了张银票搁她手里,拉着小姑娘的手朝着身边努努嘴,声音压得低低的,“你看我家这位,实在是个木头,今日还是我拉着他过来……可这样放不开也不好玩,我寻思着,有没有那种……喝了,放得开些的酒?”她意有所指的,说完还不忘眉飞色舞地摸了把小姑娘的手。

小姑娘哪里是对手,绯色一路蔓延到了脖颈子里,从单薄的衣衫下若隐若现的透出来,全身都在扭捏,蚊子似的低声说着,“我、我真的不清楚,我、我去问问虹妈妈……”

元戈好整以暇地靠回了椅背,笑呵呵地摆摆手,“去吧,快去快回。”看模样,比宋子尧还要如鱼得水。

宋闻渊的脸色黑得写字都用不着研墨了,他觉得再由着这人胡言乱语的,他指不定就要提前毒发身亡。

没成想,他这位夫人还真是什么都敢说,什么都做得出来,摸着别人的手装断袖之癖,顶着这么一张平平无奇面色姜黄的脸还能让姑娘们面红耳赤,该说她有魅力还是本事大?宋闻渊低声轻嗤,“为夫倒是从来没发现夫人还有这等本事……往日真是小瞧了。”

元戈嘻嘻一笑,把手一摊,“好说,把方才本公子花出去的银票还我就成。”

本公子……她还真是装男人装上瘾了。

小丫头生了双很漂亮的眼睛,即便整张脸看起来平平无奇,但一说话的时候就显得很灵动,仿若木雕里生了妖精的魂魄。宋闻渊支着下颌靠向她的方向,低声打趣,“温小姐出嫁时红妆十里,听说带走了温家半数财富,自是财大气粗,为夫却刚被罚了半年俸禄,自是囊中羞涩……夫人还要同为夫计较这些个三瓜俩枣的?”

“亲兄弟还得明算账呢!再说,谁会嫌银子多的?”元戈眉梢轻挑,斜睨着宋闻渊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淡哼,“夫君平日吃穿用度非富即贵,样样精细讲究,可见也并非是靠着那点子俸禄讨生活的,扣个半年一年的,不打紧……倒是你家夫人我,手握金山银山也是坐吃山空,自是要锱铢必较。”

那些个田地铺子,日日都有进账,怎生就坐吃山空了?

财迷似的。

宋闻渊摇头失笑,声音低沉里,带着明显的笑意,“是为夫的失误,如今既已成亲,这银钱收支账房出入的事情自然该交给夫人的,今日回去我就让林木整理出来送到落枫轩去,如何?”

……听着就觉得头大。

元戈讪笑着拒绝,“林木管得好好的,倒也不必那么急……”

两人说话压着声,无意识间越挨越近,少年皱着眉头似在撒娇,男人却是满脸纵容得笑,外人瞧着像极了打情骂俏……方才出去的小姑娘耳根子还有些未褪的绯色,这一推门进来瞧着这般模样,一下子浑身都红透了。

跟煮熟了的虾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