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沐眼睁睁地看着刀尖一点点扎进温厉的胸口。
他心口本来就有旧伤,还没好利索,如今再添新伤。
刀尖只没入一点儿,就已经血流不止。
司沐哭着摇头,声音中满是哀求:“不要,温厉,不要。”
温厉紧皱眉头,勾唇轻笑:“阿沐,是不是死了,我就不会再心痛了?你给我痛快,我还你自由,好吗?”
生死关头,司沐突然顿悟了,
一直以来,温厉都是爱的纯粹的那个人。
是她,她不好,她犹豫,她患得患失,她不够信任他。
是她,放不下过去,担忧着未来!
自由?什么是真正的自由?
按照本心做事,
缘来,坦然接受,
缘去,依然坦然接受,
哪怕生活变了,世道变了,人心也变了,她也不应改变!
真正的自由,是能活出自己!能活在当下!
而不是把自由寄托在别人身上。
司沐松开手,双手紧紧地揽住温厉的腰身。
将头埋进他满是松香味儿的怀中:“我错了,温厉,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温厉空洞的眼神,慢慢有了焦距。
他怔怔地盯望着司沐,满是惊异:“你,刚才说什么?”
司沐抬眸,柔声问:“我们重新开始,你愿意吗?”
温厉眼中的惊喜一点点扩散。
他很确信,司沐是认真的。
他今天只是想来看看她,在酒楼里看了,却觉得不够,
明明告诉自己,该回去了!
可脚底就是不听使唤,一路追回家里。
像个贼人一般躲在黑暗的角落里,听着她的动静。
明明看着她进了屋子,却没有任何人,
虽然知道阿沐是进了那个神秘空间,可他还是很担心,想要亲眼看着她平安。
没想到,却看到了她哭肿的眼睛。
他的心如同被人凌迟般疼痛,恨不能冲到尚书府,将那家人杀个片甲不留。
还没缓过来,就听到阿沐说 出来。
看来,她一直都知道,他在!
虽然他实在搞不明白,阿沐性情为何如此善变,可他就是做不到放手。
他喜欢她,包括她的喜怒无常!
“阿沐,咱们约定,以后再也不分开了行吗?我对你的承诺,每一个都算数。
你能也给我一个诺言吗?”
温厉抬手心疼地擦掉司沐眼角的泪水:“可以吗?嗯?”
还没等司沐回应,温厉又急急补充:“若是你不愿意,我不强求的。”
司沐却点点头:“好,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只要你不变心,我定生死相随。”
说完,她视线扫过温厉的手腕处,
他还带着她送的黄花梨木手串。
她送他的东西,不管如何,他自始至终都戴着。
不像自己,心绪一变动,就说绝情话,就还信物。
温厉轻轻搂着司沐的腰身:“阿沐,事情还没解决完,我还得回郡主府,等我几天,一切都会尘埃落定。”
“好,我等你!”
…
罗角听到外面响动,赶紧躲回柜子里。
片刻后,有人进来了。
透过一条窄缝看去,罗角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
那个一脸狰狞,却笑得眉眼弯弯的男子,真是他家公子吗?
自从去年和司沐那个女人闹别扭后,公子从未笑过。
他打开门走出来,满是不解:“公子,莫不是师傅给错药了,您这是怎么了?”
温厉把面具随手丢给罗角,声音欢喜:“解药给我。”
罗角赶紧从怀中拿出药瓶递过去,
温厉一饮而尽,笑笑:“从明天开始,不用给我送毒药了。”
他要见阿沐,不能吓到她!
罗角啧啧两声,突然有一丝恍然大悟:“公子,你是不是又去见她了?”
温厉倒水的动作一滞:“呦,你小子竟然看出来了!”
罗角…
这谁看不出来?
天天丧着一张脸,今天突然眉开眼笑的,
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和那个女人有关。
罗角已经无语了,公子这性子就随了老爷了,妻管严!
对喜欢的女子,毫无原则地疼爱!
…
温厉走后,司沐也睡不着了!
翻来覆去地,弄得床下被褥热腾腾地难受。
现在已经春天了,外头并不冷。
司沐拿了个扫把,又跑去扫院子。
这一幕,又被司礼瞧见了!
“姐,院子挺干净,你要实在想不开,要不我陪你写写字?”
司沐自从和温厉分开之后,只要心里一难受,就会扫院子,
这件事,全家人都知道了。
司沐一般都是默不作声,不论其他人怎么说,手下的动作就不停。
哪怕此时抢了她的扫把,没一会儿,又去扫了。
这次,司沐却抬眸笑了:“写字,是个好建议,你给姐拿些纸笔来。”
“阿?”
司礼很是错愕。
司沐扔下扫把:“愣着干嘛,快,我去屋子里等你。”
司礼摸摸头,怎么感觉姐姐今晚很不一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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