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雅柔早起被丫鬟叫醒时,仍觉得头昏脑胀,察觉到身上里衣齐整,并未有任何松动,周身也没有半点痕迹,只觉不妙。
当下问服侍的人可曾见到公子川。
守夜的丫鬟和婆子也正犹疑,昨夜明明是郡主夫妇二人一同睡下,他们并未有人见过郡马出府,人却不见了。
温雅柔不敢声张,只吩咐身边几个可靠的人去到各处寻他。
昨日那药的十分霸道,若是解救不及只怕是要伤身。
公子川直到日暮西山,才彻底解了毒,其中辛苦自不必说,若是旁人只按照裴文君交待那般,纾解之后再服用一剂药便好。
对于他而言,难就难在这纾解一事上,这些年,他恪守自身,半点不肯松懈,更是不肯自己动手,黑衣侍卫本来要去醉烟楼为他寻得个有手艺的妓子来帮忙,他也是不肯。
最后还是黑衣侍卫怕他伤身,上手帮了他,疏通开一身的火气,而后又用下一副汤药方才彻底解了困。
几近傍晚,温雅柔各处都寻不到他,急的发疯,正想要去求助长公主帮忙之际,公子川带着头上的伤回府了。
被那毒折腾了一夜,他身子还有些发虚,一路被小厮抬进房中。
温雅柔不免有些心虚,语带关切道:“怎的还受了这般重的伤?不知你昨夜何时出去的,院子里伺候的丫鬟婆子竟都不知。”
公子川面色平静,仍觉得有些头晕目眩,淡淡道:“我昨夜深觉身子不适,不好扰你清梦,便趁他们不注意溜出府去,现下觉得好些了才回来。”
她不免心中起疑,那药发作起来,可不是那般好解的,还想再继续问他,又瞧见他头上缠着的布隐隐透出血色来,可见是遭了大罪的,不敢再问。
将他扶回榻上歇息,又让人寻了府医来医治。
………
长公主听得属下报上来昨夜事情未成,不禁恼怒:“一群废物!她府中现下并无侍卫,怎的还能失手?”
来回禀的侍卫伏地请罪道:“是属下们失职,未能查探清楚,这才失手,属下们今夜再去。”
“罢了,她经此一遭之后只怕是会加强防备,若是被她抓到错住,告到御前反而不好,你们让人在暗中盯着平阳王府中的动向便好,下去吧。”
那侍卫依言行礼后转身下去。
魏凌川自屏风后推着轮椅出来,他腿脚还不能走,只能借助于轮椅在屋内活动。
长公主走到他身前,不由叹息出声:“平日的锦衣玉食反倒是养出了一群废物,竟是连一个可堪一用的都没有。”
这般说着他接过魏凌川坐着的轮椅,推着他出去用饭。
自那日与温知初说开后,她便又将魏凌川接到房中,亲自照料他。
两人吃住在一处,亦未觉得有不妥之处。
温知初似乎也是默许长公主的这种做派,装聋作哑的当着他的驸马,早出晚归忙着与京中昔年旧友联络往来。
夜里长公主亲自看着魏凌川将汤药喝下,从一旁的点心匣子里捧出一碟子蜜饯与他分食。
她自从有了身孕后,对于入口的食物一向慎重,唯独爱吃起这些酸甜的果子蜜饯是从外间买来的。
原也不是为着长公主买来吃的,便也没有那般严格的查验过。
朱聘婷无意中吃过一颗,觉得很合胃口,每日里魏凌川用完汤药她便也跟着吃上几颗。
两人吃完,盥洗后上榻合衣而眠。
过了一炷香的功夫,朱聘婷还没睡着,她只觉得周身起了热意,只以为是有着身孕的原因,坐起身来,正瞧见身旁同样睁着眼的魏凌川。
两人四目相对间,隐隐有什么被点燃。
自从魏凌川受伤后,二人间许久不曾再行事,一来是魏凌川双腿未愈,多有不便。二来是长公主身子有孕,亦是不能。
初夏的夜,连风都带着些闷,让人透不过气来。
朱聘婷媚眼如丝,附在他身侧,伸手探进他的腰,轻笑道:“先前都是你服侍我,今日我来服侍你如何?”
魏凌川感受到那处的桎梏,不由得轻喘一声,隐忍道:“殿下您已有身孕,还是不要冒险的好。”
“我问过太医,这次我的胎像很好,轻一些不妨事。”
她这般说着扶着爬上去。
他亦是隐忍许久,今日无端觉得难忍,遂遵从了她的决定,配合她。
窗外闪过一道亮光,将屋内照的亮如白昼,床榻之上的二人,重复着旧日里的阵仗。
天边一道惊雷炸响,豆大的雨点立时砸下来,劈啪作响,掩住了屋内的动静。
想来这般大的雨,主人家也不能再出去,守夜的婆子丫鬟都自去厢房里躲雨偷懒,一时再无人注意屋内的动静。
屋外滂沱大雨,屋内香汗淋漓,起初两人还注意着小心动作,很怕伤到她腹中胎儿。
朱聘婷只觉得升腾起阵阵酥麻之感,低下头去撕咬啃噬他的肌肤,只想将他激怒,引出他的血性。
魏凌川一双腿尚未完全恢复,他昔日便有一副健壮的身子,又好生将养这许多时日,已然恢复好七八分的功力。
二人渐渐忘了先前的顾忌,渐入佳境,只想解了当下的困,似两只立在礁石之上交缠的巨蟒,相互缠绕着任由浪潮不断拍打在礁石之上,层层堆叠。
蝮蛇,每每到了合适的季节,雌蛇便会和雄蛇相聚,雄蛇为了方便行事,用毒牙狠狠咬住雌蛇的头部,让它动弹不得,直至彻底完成这场关乎种族的传承。
而雌蛇则会尽情享受这场天性带来的无尽纠葛,直待完成。
便会趁着雄蛇释放后正虚弱的空档将它绞杀,而后吞吃入腹。
床榻之上的两人便是如此,他们遵循着本能,绞缠着,撕咬着,床榻之上的绣花开出旖旎绚烂的色彩。
无人在意,身子上的痛意只会让他们更快活,尽情追寻着那似近在咫尺的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