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文君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她噤声,伸出手为仙月号脉。
适才为她更衣时,便看到了她身上的外伤,青痕斑斑,遍布全身,显然是受了非人的折磨。
也不知她得罪的是什么人,遭此大难。
汤药煎好,侯妈妈端了上来。
芸儿将她扶起半倚着坐了,侯妈妈将手上温热的药喂进她口中。
她睁不开眼睛,许是为了保护自己,不肯喝下这带着苦味的汤药。
裴文君在旁边轻轻开口:“仙月,你还记得我吗?那日在醉烟楼咱们见过,我买下了你的剑,这是解毒的汤药,你喝下就能睁开眼睛了。”
仙月迷糊中似是听见一道清冷女声,让她无端觉得安全。
她张开了口,侯妈妈赶紧将药喂了进去,就这样将一碗的汤药喝下。
芸儿用帕子给她擦净唇边的药汁,轻轻将她放着躺了回去。
裴文君为她搭好被子,几人悄悄走出了厢房。
仙月第二日一早才悠悠转醒。
睁眼便瞧着裴文君坐在她身前的床榻边沿。
看着身上洁净的衣裳,掀被下地就要磕头下跪。
裴文君忙拦住她。
芸儿上前在她身后垫了软靠。
裴文君从一旁的桌案上将新煮好的粥,端给她。
“你昨日并未进食,先用些好消化的恢复体力。用完这碗再将汤药喝了,你体内余毒未清,还需好好调养才是。”
仙月看向她,眼里满含感激之情。
………
平阳王府。
李正泽看着眼前的书信,面色愈来愈冷。
当朝皇帝自那次宫变之后,一心修道,下旨要在宫中修建道观。
先前安排他去查江南丝绸贪墨一案,查回来一堆的证据。
最终江南的官员一个都没有处置,倒是江南织造局第一皇商宋家被抄家,男丁被流放到沿海之地做苦力,女眷也都被充入官妓。
此事想来也不过是皇帝为了得到那些巨额财物掩人耳目的手段罢了。
近日长公主与太子私底下来往过甚,一猜便知又有谋划。
皇帝又重新启用了吕公公,恢复了他司礼监掌事太监一职。
他手底下的那些小太监又都借着他的势头活跃了起来,行事越发的没了章程。
李正泽狠狠地将那信丢在桌案上。
冷冷出声:“庆云,江南可有消息传来。”
庆云看着自家主子那里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开口回道:“回主子,自从被查办之后,查抄的银子直接入了皇上的私库。现下江南主要的丝绸生意都是靠着王家支撑。”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这次没钱修道观查抄了宋家,下次银子再不够,又是谁家?想来那些江南官员也都是得了授意,上下一气。”李正泽摩挲着指尖沉思道。
继续开口吩咐:“你去查下今年岁末要进给皇上的布匹丝绸可做完了。找人盯着点,别在这处出了岔子,再被那些人拿住了王家的错处。”
庆云领命去安排。
吕秋明躺坐在醉烟楼的雅间里,一左一右各有两名娇艳妓子服侍着。
他手持折扇,轻摇慢晃间,神思飘忽。
自从皇帝复了叔父的官职,他又恢复了往昔的风光,中间也借势收拾了几个曾对他落井下石的小人。
倏然间,他又想起在小楼时那人的粉嫩红唇,手指间似仍旧有那只柔夷的滑嫩触感。
自房门外快步走上来名小厮,上前行礼道:“公子,小的们顺着血迹寻到一处巷子,仙月姑娘便断了踪迹,或许是被什么人带走了。”
吕秋明一把收起折扇,站起了身子,旁边的妓子避闪不及,被掀翻在地,爬起身跪倒在一旁。
“她被下了毒,定然走不远。去查,将她给我捉回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小厮领命下去。
吕秋明把玩着手里的折扇,慢步走了出去。
算着日子,江南那帮人进献给他叔父的美人也该到了。
他还是要去亲自督办此事才是。
………
仙月睡在床榻之上,双眼紧闭,额头沁出了细密的汗。
仿佛是又回到了那处暗无天日的阴霾暗室。
那人手里拿着软鞭向她一步步靠近。
将鞭子用力抽打在她的肌肤之上,那狰狞笑脸下不知藏着多少恨意。
他叫嚣着非要听她的求饶之声。
她一口银牙紧紧咬住,不肯开口求饶,那鞭子更似雨点般落下。
待她彻底昏迷过去,那人又用冷水将她泼醒。
里衣被抽打成破烂的布片,丝丝缕缕的紧贴在她早已血肉模糊的身体上。
那人仍不肯放过于她,将她手脚缚住,强行欺身而上,占有了她。
她恨意滔天,奋力挣扎,却挣不开这吃人不吐骨的强权。
如此这般被折磨了数日,直至她快要支撑不下去的时候。
那人却好心情的为她换上衣衫,带他瞧郎中。
有着那般狠心之人怎么可能会幡然悔悟?不过是为着让她养好了身体才能更由着他施展暴行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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