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流的本家是姓宁,所以赵掌簿称呼清流为宁掌簿,此时清流回话道:“以后还请赵掌簿多多关照。”司簿司的两位掌簿,一位掌管宫中宫女、内监的登记与分配,另一位则是掌管各宫宫女、内监生老病死和到了年纪出宫的人员登记管理。看似不搭边,但也需要两人配合。
一路上,清流被簇拥着回东宫,清流看到高孜如正在院子里看书,清流随即敛去了笑脸,道:“散了吧!”
众人听后,随即作鸟兽散,清流快步回到窈淑殿,现在清流是正三品女官,职位在朱颜和李福禄之上,所以,所有东宫的内监和宫女见到清流都要行礼。
殿中,我和言陌正在下棋,我拿着一颗棋子思虑着,见清流回来复命,问道:“接替元尚宫的人是?”
清流决定先卖卖关子,道:“她等下就来了,教导高侧妃礼仪的就是她。”
“哦!好,你先去忙吧!”我最终在一处落下一子。
“喏!”
少顷,一行人进入东宫,只见领头的是一位中年妇女,眼露精光,我只瞧了一眼的侧身,便不再看她。言陌却道:“这是母后早年入宫后,安插在元尚宫身边的,姓燕,与母后身边另一个嬷嬷是亲姐妹。”
“哦!”我低吟一声,原来是姐妹啊!
这位燕尚宫话不多说,就和高孜如回了琴瑟殿。巳时四刻,所有出宫的宫女们,都已出宫。午时,天空乌云密布,雷声阵阵,眼看就要下雨了,萦阳牧府的人终于在此时赶到牧府在京城的别院。
忽然天空下起了瓢泼大雨,东宫的人纷纷躲进了各自的殿中,接下来的几天,临洲城都被雨水冲刷着,像是要洗尽这凡世间的种种铅华。言陌这几日也躲在了我这窈淑殿,连早朝也没去上。
五月初一,天空终于放晴了,尘王府和牧府别院的下人们都开始布置。辰时过后,言陌出宫去了尘王府,我让朱颜备好马车,方正和碧落、小三子驾着马车出了东宫。巳时,马车停在了沈府的府门前,向沈寒衅和沈深说明来意后,就把沈雯带上了马车。
巳时四刻,马车回了东宫,沈雯下了马车,清流和徐晚风站在窈淑殿的殿门口,两人沈雯,两人屈膝道:“三小姐。”
“小雯儿,来啦!快快快,我新得一个蛐蛐,你快把你的蛐蛐放进来。”我瞟了一眼殿外,右手手里拿着蟋蟀草逗弄着盒子里的蛐蛐。
“二姐,你别逗我了,你不喜欢玩这些的!”沈雯显然心情不愉快,我抬头道:“前几日我的心悸犯了,你姐夫你不让我出窈淑殿,我实在无聊,你姐夫就给我弄了这个,来来来,你不是斗蛐蛐的高手吗?来,陪我来玩玩。”我拉过沈雯,两人斗起蛐蛐来了。
尘王府,言礼带着聂明轩站在院子里,尘王言尘虽看着他大大咧咧,不拘小节,但对房屋内布置极其有主见,他正在前厅前,指挥着下人们。言礼和言陌根本插不上手,此时,言礼看向坐在一旁石凳上喝茶的言陌,“明日,你们是两夫妻来吗?”
“她不舒服,来不了!”言陌神情淡淡地说道。
“宫里就像个鸟笼,肯定会不舒服的!”聂明轩知道,对一个渴望自由的女子来说,宫里不是个好归宿,因为自己也是这样的人。
言陌皱眉,心情也坏了一半,道:“你如何知道她会因为这个而不舒服!?”
聂明轩挑眉,“心悸啦!?”这才说到正处上,然后又继续道:“那你这夫君就当得不称职呀!”
言礼明显闻到了两人之间的醋味,在言陌还未呛声前,连忙制止道:“好啦,你们也算是共过生死的人了,何必吵呢!”而后,又小声地对聂明轩说道:“你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跟她吵。”
再又来到言陌的身边,小声地说:“他后日就回草原了,你又何必跟他计较!”
“哼!”言陌冷哼一声,起身,冷声道:“他真的舍得回草原了吗!”
言礼又道:“这几天你没有上朝,这草原上的叛乱不是平息了么?虽然大梁从中分了一部分草原走。但父皇的意思是呢,是等青玦和啊尘成完亲,就去浅西关外的草原春猎,所以,聂兄要提前回去。”
“还不是要碰面。”言陌皱眉不爽道。
“他终究没做什么!”言礼知道言陌的意思,可就如自己所说,聂明轩终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之事。
“好吧,我不跟他计较。”说完,言陌拂袖而去。
“诶,你干嘛去呀!?”言礼不解地问道。
“回宫!”言陌头也不回地走了。午时,言陌回到东宫,在窈淑殿用了午膳,又径直去了琴瑟殿。入夜,言陌瞧着时辰,再看看对面窈淑殿中,我和沈雯正玩得忘乎所以,也就不想过多的打扰,也就歇在了琴瑟殿。
我正好巴不得,明日就是尘王言尘和牧青玦的婚礼,我就是因为怕沈雯难过,这才把沈雯接到宫中,好生陪陪沈雯。亥时三刻,琴瑟殿早就熄灯了,我们这才歇到了床上。
翌日一早,言陌就出了宫,我和沈雯两人睡到了辰时三刻才醒。用过早膳,我叫上柳倩蓉和秋芜绿,四人打起了叶子戏。阙嬷嬷和燕嬷嬷准时的端来了“补药”,一入东宫,站在殿门门口的清流唤住,道:“燕嬷嬷,柳良娣和秋良娣在窈淑殿侍疾呢,你不用去缳珩殿了,就把补药送到窈淑殿来吧!”
燕嬷嬷看了一眼阙嬷嬷,阙嬷嬷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让她把汤药送到窈淑殿。“喏!”燕嬷嬷转身来到窈淑殿,来到清流身前,嬉皮笑脸地说道:“还没恭喜宁司簿呢!”
“无妨,燕嬷嬷是燕尚宫的亲妹妹,又是皇后娘娘身边的掌事姑姑,无需向本司簿道谢。”清流的话,顿时让燕嬷嬷感到尴尬,把盛皿交给清流后,转身愤然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