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儿时回忆
单邪此时心中有气,不想这些小辈竟还以多欺少起来,当下纵身而起,也许是之前教训,此刻见他模样,似乎并不想要与其硬拼,虽说那三道霞光气势凌人,可却被他轻易给躲了过去。
待那三道光束稳住身形之时,也慢慢显出了模样,正是易峰,仲痕,雪三人,此刻正与南宫寒形成四方对立之势,将单邪围困于中央。
下方便是靳梦雪一人与鬼烈四人形成对立,但这一行人目光都纷纷落在天空战场,只是见那形势,似乎都有准备突然出手之意。
单邪眼看这般情景,不禁仰天大笑起来。
南宫寒剑指单邪,道:“有何好笑?”
单邪眼角余光望向与他,不屑道:“枉你们号称正道大侠,竟然以多欺少,看来也不是那么光明磊落吧!”他这话之间,就是傻子也听的出那慢慢的挑衅之意。
南宫寒面带怒容,正欲大喝,却被另一口的易峰开口截道:“前辈此言差矣,你既可斩杀如此之多的无辜之辈,我等区区几人战你一人,又有何不可?”
“好好好!小子伶牙利嘴,就看你们有何本事!”
话音刚落,却见手中盘龙刀紫芒再现,当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南宫寒一面直直砍去。
这一刀之气势可谓惊天动地,若是少有不慎,恐怕便要被劈成两半;只是这南宫寒生性倔强,又对单邪恶性恨之入骨,哪里肯退避,高举寒冰,似要准备硬接此招。
南宫寒脸色如霜,长发此刻竟是无风自舞,恍如天神下凡!“寒冰”剑身微颤,似乎感应主人心怀,如怒龙跃天,冲天而起,万道寒光瞬间照亮整个巨大洞穴,在空中合而为一,与那不可一世的盘龙刀撞到了一起!
“砰!”
震耳欲聋的撞击声响响彻了这整个洞窟,众人纷纷凝望空中,但只见一股巨大气流,几似有形之物一般向四周狂猛涌来,南宫寒人在半空,脸上血色顿失,整个人似被巨大反震之力直直打入石壁之中。
千钧一发之刻被急速上前的雪给扶住了,但见他大口喘息,但他性子要强,还待继续上前恶斗,只是手伸到一半,忽只觉得唇边一热,却是流了一道鲜血出来。
但那单邪也不好过,与寒冰这竭力一斩,虽然稳稳站了上风,却不向那南宫寒道行有这般地步,当下也是退后的几步,可众人深知,哪里能给他喘息机会,还不等片刻,易峰与仲痕便是携左右之势,向他击来。
单邪深知如此纠缠下去并非长远之计,当心心中一狠,也不顾身后两股刺芒,手中盘龙刀顿时紫芒大作,竟是又向重伤的南宫寒一方砍了过去,不过这次,却是在一旁照料南宫寒,防御较为松懈的雪。
雪从小与南宫兄妹一起长大,更是和南宫寒一起从小修法,真心相对!自然是早已知道他的性格,即使受伤也从不抱怨,此刻见他面色苍白如纸,更是心中担忧,便疏于自身的防范,却不想那单邪竟然会对他下手,这一举动,顿时让众人惊愕。
“当心啊!”
忽地,一道关心急迫的叫喊传进雪的耳朵里,雪闻声转过头去,却是下方的靳梦雪正焦急的望着自己,顿时大惊失色,但此刻盘龙刀之威势已是迫在眉梢。
但论此刻场中情景,若雪急速躲避,必定可以躲开盘龙刀之势,只是南宫寒却已有伤在身,如若雪逃开,那他必定当场而亡。
只是此时根本不容多想,碧雪长箫已然挡在雪跟前,碧芒耀眼夺目,生生结出一道光壁,要与那盘龙刀展开生死恶斗。
“啊!”
一声凄厉惨叫,四周顿时狂风大做,吹得让人无法正视场中情景。
易峰手持逐日神剑已然赶到,但见单邪面带邪笑,立刻躲了开去,飞如另外一头;仲痕面色冷漠,向易峰打了一个眼色,随即冲向场中,与单邪盘龙刀恶斗起来。
易峰则御起逐日,向南宫寒二人方向驶去,但后方忽地一阵狂风,白色光芒却已越过自己,飞了过去。
靳梦雪停在半空,将此刻已然半昏的雪扶住,见他嘴角渗出红色鲜血,雪色上衣更是破碎不堪,之前一击的余力,着实让他吃进了苦头。
易峰与靳梦雪二人,分别搀扶这南宫寒,雪直直降了下来,落到那悬空拱桥之上,而鬼烈四人的目光,却也都落了过来。
雪,南宫寒悠悠醒来,只觉得胸口烦闷,很是难受,特别是雪,此刻上衣可谓尽数破碎,身上多是血迹,不过这一点倒是让众人有些惊愕,本就美丽的不似男子的脸,这下倒是让他不用自己解释,都已真相大白了。
忽地,一只白皙的玉手伸了过来,将他扶了起来,雪抬头一看,却是靳梦雪正焦急的看着自己,一张玉脸上满是担忧。
雪脸上一红,忙挣脱开来,道:“多,多谢师姐!”
靳梦雪也是如此,忙转过头去,柔声道:“没什么!”
突然,天际又是传来一声巨响,众人纷纷望去,却是仲痕正在与单邪恶斗,看那苍白的脸颊,看来已到了极限;南宫寒赫然起身,正欲上前助战,却被易峰给拉了下来,道:“不要妄动,你此刻身上有伤!还是我去!”
南宫寒虽心有不甘,但身体的疼痛却让他不的不安心观战。
场中,幽暗的窟洞半空中,两道霞光正不断的撞击这,天机镜周身金芒耀眼夺目,仲痕虽道行不及单邪,但凭借这上古神器之威,却也不落下风。
单邪一直忌讳之人,无非是手持“凤羽古琴”的靳梦雪而已,却万万没想到之中竟还有这般神品,当下心中有些许焦虑,才会与仲痕处于伯仲,不然以他道行,若真的以全力发挥,不出数十回合,仲痕必定败下。
满天光彩,四周峭壁,此刻都已沸腾不止,翻滚咆哮,从那拱桥上望去,那两人竟如九天神魔,愤怒决杀。
单邪面色狰狞,那道入骨伤疤更是如活了一般,与主人一起在天空乱舞;紫芒一闪,盘龙刀刀势冲天,鬼哭声声,冲向仲痕。
仲痕一声大喝,全身衣袍无风自鼓,原本瘦小的身躯似乎涨大了许多。他左手天机镜,金芒耀眼夺目,左右两面滴溜溜转个不停,一束束金芒环绕,浮在仲痕身前。
仲痕手掌一翻,双手合十,天机镜横在胸前,镜面之中隐隐形成一个“卍”字佛号,若隐若现!
单邪两目圆睁,心知不妙,盘龙刀紫芒大盛,单邪双手一愣,随即连挥数刀,道道紫芒凭空击出,竟是形成一个“死”字,恍如地狱使者前来索命一般,不留一丝情面。
“喝!”
仲痕双手结佛门大手印,一身怒喝,天机镜金芒犹如巨龙吸水一般,纷纷融入镜面之中,顿时那“卍”字佛号闪耀金色光芒,夺镜而出。
下一刻,死字与“卍”,撞到了一起。
轰隆!
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声响。
就在所有人都认为结束的哪一刻,在光芒之中,又再度响起了法宝的撞击声。
这就似一场不会结束的战斗!
鬼烈此刻看得心动神驰,对空中这两人的道行不禁都做了重新的估计,正准备细想之时,他身子忽地一震,只觉左眼余光似望见了什么不可相信的事物一般,竟是呆住了。
正在他身边的柳月儿忽有所感,转过头来,看了看他,眼中有丝丝关切之色,可语气依旧冰冷,道:“鬼公子,可是有何不适?”
鬼烈心中暗惊,不想这柳月儿感觉如此敏锐,想必一直都是监视四周,可想到此处,自己又何尝不是呢?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之时默默摇头,却是直接不做答了。
柳月儿皱眉,心里却是颇为爽,忽地感觉到了什么,转过头去,却是易峰正怔怔的望着自己,眼中颇有关怀之色,柳月儿面色一红,却是不予理睬。
易峰不知为何,心中一阵失落,目光缓缓移动,却是看见了鬼烈……
只见他面色苍白,神色只见带有隐隐激动,一双幽黑发蓝的眼睛正望着这边;顺着他的眼神,易峰望了过去,他看的人,是雪。
上衣尽数破碎,一身满是血迹,背对众人望着天际的雪的身上,此刻已然散发这那慑人心魄的魅力,让人望着,便无法移开。
可是鬼烈看的,是雪的背!
一道道深可见骨的伤疤,让他的瞳孔不断收紧,一个个莫名的想法,在他心里默默展开!
鬼雨,这个久违的,几乎放弃的名字。
出现了!
终于,心中那段最深底的记忆,又再度占据了心头。
那是十年前的一天……
这一日,虽是上午,但天空阴沉沉的,乌云低垂,让人有股喘不过气来的感觉,似乎随时都要踏下来了一般。
“哥!…”一声叫喊,带了几分哭腔,出自一半大小孩之口,他看去八,九岁左右,唇红齿白,就似一个小姑娘一般!只是这个时候那一声白色的衣裳上尽是灰尘,跟着前方另一个小孩。前头那小孩看上去十岁左右,个子比他高些,此刻脸上满是焦急的站了下来。
“哥!爹爹到底在哪里啊?”后头那唇红齿白的小孩也停了下来,不断喘着气。
前头那孩子,自然便是小时的鬼烈,不过此刻的他,并没有那满身的邪气,更多的,是小孩的天真!只见走到另一孩子面前,安慰道:“小雨别担心,爹爹说了!我们就在那里等他!”说着,指着不远处的一座小石亭子,又道:“虽然我们还小,但我们是爹爹的孩子,自然要帮他分忧,不然老是让爹爹一个人出门冒险,那多不好啊!”
那被称为“小雨”的小孩,自然便是鬼烈一直寻找的弟弟—鬼雨;他自小便十分听话,对哥哥的话更是言听计从,此刻见他这般说道,当下重重点头,道:“知道了,哥!”
鬼烈满意一笑,是那么天真,从中透露的坚韧。
两兄弟徒步走着,片刻便到了那小石亭子,准备等待他们的爹爹—鬼玉箫。
……
“烈儿,雨儿!”
果不其然,也不知是从何地,一双魁梧结实的巨手(对于两个孩子来说算是巨手了)从后伸出,竟是生生将两个孩童抱了起来,分别放在肩膀之上。
只见那人一身山野打扮,身穿虎皮猎衣,横背一张三尺弓箭,就算如此,却也无法掩盖住那与生俱来的男子气魄。 这人自然便是鬼玉箫!
二子心中高兴,不约而同的叫了出来:“爹爹!”
“好好好!”鬼玉箫大笑回应,尽显男子气概,却又不失那份慈父之情:“你们两个小鬼头,怎么想着要和我去打猎啊?不害怕吗?”
鬼雨也是个可爱孩子,当下郎口道:“因为哥哥说了,我们要帮爹爹分担!”
鬼玉箫面上闪过一丝喜色,随即又是大笑几声,将两个孩童放于双肩,向那山上走去,口中朗朗道:“好!真是我鬼玉箫的好儿子!”
……
竹林。
凉风吹过,带过四周竹子,发出沙沙声响。
鬼玉箫托着两个孩童,徒步走在这寂静的竹林之中。
但看他模样眉头皱起,走路步伐并不很快,眼角环视四周,忽地,双耳一动,眼光放出一道寒光;只见他双肩忽地一张,两子竟似被什么牵引一般被抛入空中,鬼玉箫左手持弓,右手挥箭,只听“嗖”的一声,一直长箭似穿云而过,向一林中死角而去。
“呜!”一道轻微的垂死声响起,却也是转瞬即逝;便在此刻,鬼玉箫身形一动,那掉落而下的二子,竟是有生生的落到双肩之上,这份气魄,着实让人拍手叫绝。
“好!好!爹爹好样的!”
鬼雨早已按耐不住,见到鬼玉箫这般身手,顿时拍手叫道。
鬼玉箫哈哈大笑,带着两个孩子走了过去,只见一只野狼身中长箭,一动不动,看来已是死去。
鬼烈纵身跳了下来,随手摇了摇那野狼,转头道:“爹爹!死了!”
鬼玉箫满意点头,面对着鬼烈小小年纪,就有这份胆识也是十分高兴;随后将鬼雨放了下来,摸着儿子的头,道:“既然如此,你们就帮爹看着这野狼,爹在去多打几只,好让我们今晚加菜,如何?”
二子当下重重点头称是,父亲在他们心中,就如神一般的人物。
鬼玉箫深入竹林,让鬼烈,鬼雨二子呆在这看守那已死的野狼。
二子到感觉这是个颇为简单的工作,当下便嬉闹起来,一时儿时的童真都是表露无疑。
……
末了,二子分别坐在那野狼的两边,眼睛直直望着。
鬼玉箫已去了将近半个时辰,可仍未回来,这二子都感无聊,索性都坐了下来。
“小雨!”忽地,鬼烈将目光移了过来,道:“你怕不怕?”
鬼雨似乎有些惊愕,看了看那死去的野狼,此时地上已被鲜血染红了大半,半晌才喃喃道:“不,不怕!只要有哥陪着我,我什么都不怕!”
鬼烈微笑回应,似乎对他的回答很满意。
……
二子似都有了睡意,脑袋不断的垂下,又抬起,之后又垂下,然后在抬起。
“呜!呜!~”
不知道什么时候响起的轻微兽叫声,慢慢的大了起来,鬼烈从起先的满不在乎,开始感觉到不对劲,但似又有一股心中莫名的恐惧,让他不敢转过头去。
终于,不知挣扎了多久,他慢慢回过了头去,眼前的出现的是……
狼群!
……
它们的目光纷纷都落在了场中那死去的野狼,从它们的目光里,鬼烈可以清楚的感觉到……
愤怒!
……
“呜!呜!~”
……
“哥!救我!”
……
“哥!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