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历经舟车劳顿之后,洛川与诸葛亮终于在一天之后抵达了柴桑。
此地江水悠悠,船只往来不绝,一片繁华景象之下,却又隐隐透着山雨欲来的紧张气息。
鲁肃满脸热忱地将洛川一行人妥善安置在驿馆之中,随后便匆匆离去,他深知此次出行的种种情况需得尽快向孙权详尽汇报,毕竟此刻局势犹如绷紧的弓弦,任何一丝消息都可能影响到江东未来的走向。
驿馆内静谧安宁,诸葛亮与洛川相对而坐,茶香袅袅升腾在两人之间。
洛川率先打破沉默,目光中带着一丝忧虑与疑惑,向诸葛亮问道:“军师,孙权身为一方诸侯,坐拥江东广袤之地,麾下兵强马壮,谋士如云。我们此番前来,究竟该如何劝说他下定决心抗曹呢?这其中的分寸与策略,实在是令人颇费思量。”
诸葛亮微微抬起头,手中羽扇轻轻摇动,似是在驱散眼前无形的迷雾,他不紧不慢地回答道:“此事万万不可直白相劝,需用些巧妙手段。孙权久居高位,一方诸侯的身份让他早已养成心高气傲之性。寻常的劝说之辞,只会被他当作耳旁风,唯有激将之法,恰似一把利刃,能够精准地刺中他内心深处的骄傲与自尊,如此一来,势必可激起他的逆反之心,让他主动走上抗曹之路,这才是说服他的关键所在。”
洛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片刻之后,又皱起眉头问道:“军师所言甚是有理,可若是江东群臣纷纷反对,又该如何是好?我们总不能孤立无援地去对抗曹操大军吧。”
诸葛亮嘴角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微笑,轻声笑道:“洛川不必担忧。孙权身为江东之主,其权威与决断力并非群臣所能轻易左右。在这江东之地,唯有一人的意见能够对孙权产生重大影响,那便是周瑜周公瑾。此人不仅精通兵法谋略,且与孙权自幼交好,情谊深厚,在孙权心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洛川听到“周瑜”之名,眼中闪过一丝光亮,说道:“我亦久闻周公瑾的赫赫威名,听闻他年少成名,才略过人,在江东可谓是呼风唤雨。如此看来,他与孙权倒是极为相似,同样是心高气傲之人,想必也可如孙权一般,用激将法来对付吧。”
诸葛亮轻轻点头,手中羽扇顿了一顿,说道:“公瑾虽可激,但亦不可莽撞行事。他智谋深沉,非寻常之人可比。我们需得精心谋划,既要触动他的逆鳞,又不能让他察觉我们的意图,方能在这江东之地,为刘备公寻得有力的盟友,共抗曹操的百万雄师。”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云层洒下缕缕金线,孙权派人将诸葛亮和洛川郑重地请入了他那气势恢宏的府邸之中。
洛川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踏入大厅,抬眼望去,只见张昭、顾雍等二十余人身着华服,正襟危坐。
他们一个个面色凝重,眼神犀利如刀,仿佛要将洛川看穿一般。洛川心中不禁一紧,瞬间便感觉到这气氛异常压抑,这些人显然是来者不善。
然而,站在一旁的诸葛亮却神色自若,毫无半点惊慌之色。他依旧是那般风度翩翩,丰神飘洒,举手投足间都散发出一种超凡脱俗的气质。
相比之下,洛川不禁暗自惭愧,觉得自己在这份从容淡定面前实在是相形见绌。
随后,双方开始逐一相见,并相互询问姓名。诸葛亮面带微笑,不卑不亢地向众人拱手施礼,然后泰然自若地端坐在客位之上,宛如一座稳如泰山的雕塑,让人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张昭直接开口道:“久闻先生自比管仲、乐毅,可如今刘备得先生相助,却仍被曹操打得丢盔弃甲,弃樊城,走当阳,败当阳,奔夏口,几无容身之地。如此看来,先生岂不是言过其实,徒有虚名?”
洛川心中一紧,他深知张昭此问极为犀利,乃是直刺诸葛亮与刘备的要害。
他不禁将目光投向诸葛亮,只见诸葛亮面不改色,从容不迫地轻轻摇着羽扇,不慌不忙地回道:“鹏飞万里,其志岂群鸟能识哉?刘备以数千仁义之师,怎敌曹操百万虎狼之众?然虽暂处困境,却仍坚守大义,不离不弃百姓,此等胸怀与抱负,岂是张公能明了?且胜负乃兵家常事,昔日高祖数败于项羽,终得天下,此理君岂不知?”
洛川暗自钦佩,心中的紧张情绪稍缓。他看到诸葛亮言辞犀利,条理清晰,将张昭的刁难轻易化解,且反守为攻,暗暗赞叹其智慧与胆略。
此时,虞翻又站了出来,高声说道:“曹操兵多将广,挟天子以令诸侯,今已占据荆州,威震四海。先生欲使孙权抗拒曹操,无异于以卵击石。不知先生如何看待?”
洛川心想,这虞翻也是江东名士,此问更是咄咄逼人,直击抗曹的可行性。
再看诸葛亮,依旧镇定自若,他微笑着回答:“曹操虽势大,然其多行不义,托名汉相,实为汉贼。且北方之人,不习水战,荆州之兵,尚未归心。孙刘联军,若能**协力,各展其长,又何惧曹操?君只知曹操之强,却未看到其破绽与危机,实乃短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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