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位小赵大人倒真是有点意思。
若真是不想退婚,合该带上赵夫人,叫着永定侯府的族老,一并到国公府来,诚恳地道个歉,重新议一议这门亲事。
萧玥本就是个通情达理的姑娘,这门婚事退与不退,也不会与人为难。
但偏偏这小赵大人二话不说来了就跪,恨不得叫所有人都看见,他表现出来的歉意。
如此一来,反倒是把萧玥给架在火上烤。
她若是为着面子出去了,小赵大人肯定就坡下驴强迫她点头不退婚。
可若是不出去,耗的时间长了,又不免叫人议论,说国公府的姑娘架子大,脾性不好,仗势欺人。
左右为难。
若说小赵大人没脑子,一根筋,想不到这些,姜令芷是不信的。
在户部那样至关重要的衙门,短短一年爬到正六品,谁敢说他脑子不好使?
摆明了就是要道德绑架!
况且,这样的人,最是记仇。
他今日拉得下面子跪了,来日定会将这份屈辱给还回去。
她正想着如何妥善处置,萧景弋抬头望了望天:“不必理会,他想跪就跪着吧。”
姜令芷啊了一声:“......这不好吧。”
萧景弋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推着素舆往前走:“这么热的天,跪不了多久的。”
青石板烫得能煎熟鸡蛋,赵书珩就算是铁打的,也受不了多久。
姜令芷想想也是,若是跪一小会儿就自己受不住离开,便像是在演戏,丢丑的还是他自己。
她点点头,继续往院里走。
荣安堂里济济一堂。
除了在国子监念书准备明年春闱的萧钰,府里众人都在。
萧国公和萧老夫人看到萧景弋又坐上了素舆,震惊了一瞬,景弋怎么出去一趟,就又伤成这样了?
不过随即又放平了心态。
比起上回,牧大夫将他送回来时,那昏迷不醒的样子,现在这样还是要好得多的。
再说了,反正儿媳妇旺夫,会给他旺好的!!
萧景弋惊讶于自己的爹娘心态如此平和,连问都不问自己的腿伤,不过这样也好,省得他再解释一番。
跟众人寒暄了几句,他便说起了正事儿:“父亲,母亲,儿子从朔州活捉了李坦回来,皇上今日在朝堂上审结了瑞王谋反的案子。”
账册的事,二房和三房都不知道,他便没有提。
二老爷萧景晖对朝政的事没多大兴趣,只玩笑道:“老四啊老四,瞧瞧你整日刀光剑影,实在是危险!这回既然办完了差事,就在府里安安稳稳待着,好好陪陪四弟妹。”
说着,又替二夫人顾氏按了按肩膀。
他一向没什么大的追求,读书做官习武从军跟他无缘,他这辈子就爱做个富贵闲人,那些花鸟鱼虫,诗书词画,他是样样都感兴趣。
再加上,娶的正妻能干又合他心意,纳的小妾貌美又安分,还有一双儿女,都出落的一表人才。
他自觉人生圆满得不行。
萧景弋冲着他笑笑:“二哥说的是。”
见这兄弟俩说笑,萧国公长叹了一口气,忽然觉得有些愧对自己的小儿子。
大儿子像个蛀虫一样,几乎蛀空了国公府的银子,不仅差点害死小儿子,还差点连累整个萧家倾覆。
全靠小儿子和儿媳妇力挽狂澜,才换得今日的风平浪静。
反倒是他这个做爹的,上了年纪,犯了糊涂心思,几次偏心着老大一家子。
实在是不该。
想到这,萧国公郑重道:“景弋,爹有桩事想跟你商量一番。”
萧景弋收敛神色,郑重地看向萧国公:“父亲请说。”
萧国公捋了捋胡子:“府里从前许多事,都是为着迟迟没有请封世子闹出来的,既如此,父亲便想着,这世子之位还是早些定下来为好。”
萧景弋点点头:“父亲说的是。”
萧国公又道:“为父思来想去,若非是你,咱们国公府......唉,这爵位该由你来继承......”
话音还未落,萧景弋便蹙眉打断了他的话:“父亲!长幼有序,爵位自然是二哥的。”
父亲当真是老了,动不动爱出些昏招。
明明上次向他坦白账册时,已经跟他表明过了,为了府里安宁,该请封二哥为世子。
这才过了多久,他就又说出这番话来。
谁知萧景晖倒是很认同,他挠挠头,笑嘻嘻的:“老四,父亲说的也有道理啊,你劳苦功高,又有本事,二哥愿意听你的。”
顾氏管家的时候都跟他说了,府里一大半的财产,都是老四交到公中的。
这爵位给他也合情合理。
再说了,老四人厚道,他承袭了爵位,也不会亏待二房的。
萧景弋断然拒绝:“父亲,二哥,规矩体统如此,就莫要推来推去的。徒增非议。”
萧国公见小儿子态度坚决,又捋了捋胡子:“罢了罢了。老二,你莫要怪为父多问这一遭,待过了中秋,父亲便上奏替你请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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