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弋一眨不眨地看着姜令芷,这丫头总是这样乐观,他还没醒的时候,她就觉得他一定会醒。
现在他站不起来,她也觉得他一定会好。
有这样的新妇,他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不!
她不能光是照顾他,心里也要有他,而且只有他才行......不能想着那什么“心上人”。
牧大夫诊完脉,便出去了。
屋里一时间又只剩俩人。
萧景弋拍了拍自己身侧的位置,温声道:“过来坐。”
姜令芷点点头,想了想还是坐在他的对面。
萧景弋:“......”
算了,慢慢来。
他问起正事:“姜泽跟你说了些什么?”
这会儿再说起姜泽,姜令芷已经没有难受到心痛的感觉了。
她一字不漏地说道:“夫君,姜大人说,他查到瑞王私下养的兵,如今可能已经藏在上京,充作王公大臣家中的府兵了。”
顿了顿她又补了一句:“听姜泽的意思,这些府兵,很不好区分出来,到底哪些是和瑞王有关的,牵扯太广,他还没有禀报圣上。”
不得不说,姜泽是个极其公私分明的人。
他出于私心想让害母亲难产的妹妹去死,但领了差使替萧景弋查瑞王府时,也没有一丁点的不尽心。
也正是这份尽心,才让她放松了警惕。
以为这段时间还算和谐的兄妹相处,填补了她心底极度渴望的亲情。
但其实,隔阂一直存在,母亲魏岚的死始终是姜泽心头的一根刺。
这个难以解开的结,横亘在她和姜泽中间,无法化解,接受这个现实,也就不会再难过。
从今往后,她只会和姜泽井水不犯河水。
“喔!还有,那些账册,都在我的铺子里放着呢,”
姜令芷又想起一件事,低声道:“大房和瑞王似乎有些牵扯,姜泽说过,若是要向瑞王动手,最好先和大房分家。但我还没来得及......”
“......无妨,分家这事儿急不得,”萧景弋应下她的话,不免有些歉意:“姜氏,这些日子我昏迷不醒,劳累你在外头替我奔忙,实在是委屈你了。”
“......”姜令芷简直有些受宠若惊了。
从他醒来到现在,待她一直这般温和知礼,盲婚哑嫁,嫁到这个一个品性好的男人,她心里还是有些满意的。
不过她也没那么自恋,认为自己这样的出身,能够俘获一个战神将军的心。
萧景弋跟她说这些,显然是因为感动认可她的付出。
想也是,一路陪着他从牌位到瘫子再到现在的大活人,她也可以称得上一句劳苦功高。
姜令芷也客气道:“将军不必这般见外,夫妇一体,相互扶持,本就是应该的。”
萧景弋听到夫妇一体几个字,笑了:“说的是。”
说完这些,二人之间倒是觉得好像又拉近了几分关系。
萧景弋问道:“你可有什么小字或是乳名?”
姜令芷一愣:“没有。”
在乡下时,她的名字是“赔钱货”“贱人”“讨吃鬼”。
回到上京时,是“害死生母的罪魁祸首”“没教养的泼妇”“心狠手辣的毒妇”,反正都不是什么好词。
就连令芷这个名字,都是因为她在乡下时叫灵芝,回来上京,姜家挑了几个字换了,就这么继续叫了。
小字或是乳名,是父母长辈取的,她不配。
“可以给自己取一个喜欢的名字。”萧景弋道:“你唤我夫君,我唤你姜氏,总觉得有些疏远。”
姜令芷觉得他还挺心细的,只是,她都这么大了,还取什么乳名啊?
想了想,她便提议道:“夫君叫我阿芷吧。”
“阿芷?”萧景弋试着唤了一声,发现念完之后,嘴角微微翘起,别有意趣。
他点了点头:“阿芷是个好名字。”
眼见着时辰不早了,姜令芷便推着他去荣安堂用膳。
快到荣安堂时,他不知怎的,就莫名就想起来了她头一次推着自己出去时,哼唱的那首跑掉的小曲儿。
顿时忍不住也笑出了声。
姜令芷一头雾水的看着他:“夫君,你笑什么?”
别说,这人笑起来还挺好看的。
“没什么,”萧景弋轻咳一声,佯装什么事也没发生。
“哦。”姜令芷很识相的没有追问。
毕竟不熟……也不是不熟,算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荣安堂那边,已经备好了晚膳。
除了病着的萧国公和大房一家,府里众人都在了,推杯换盏间,都在说着些恭喜萧景弋恢复康健的喜庆话。
一顿饭用的十分热闹。
待到散席后,夜已经黑的彻底。
萧景弋推着素舆去了书房,狄青狄红跟在一旁伺候这。
姜令芷知道他肯定有不少事要忙,便自己回了正屋,在妆台前坐下。
云柔一边给她拆卸头上的发饰,一边笑道:“四夫人,奴婢瞧着,将军待您挺好的。”
姜令芷弯了弯唇角,还未等她开口说话,雪莺也凑过来,压低声音说道:“夫人,将军醒了,您可要好好抓住机会,趁早再生个小公子,好稳固自己的地位。”
姜令芷:“......”
唉,她倒是想啊,可是忙忙碌碌三个月了,她也没怀上!
她想了想,说道:“许是将军身子没好利落,种子不好使,还是再等他调养调养吧。”
雪莺继续劝道:“那夫人也得主动点,将军这大晚上的还在书房待着呢,总不能刚醒来就分房睡呀。”
姜令芷点点头,这话倒也是没错,如今先培养培养感情!
她总是想把日子过好的。
“那你去书房叫他过来就寝吧。”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