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帮林臻打脸,你可真是我亲爹啊(1 / 1)

顾北辰双目赤红。

他极力想保住顾家的颜面,但林臻显然不给他这个机会。

顾云霆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眸中闪过一丝无奈:“北辰,事到如今,强求无益。不过是一对贱民的首级而已,既然他想要,给了便是,且看明天陛下如何决断!”

“父亲。”顾北辰的声音低沉而压抑,每一个字都仿佛承载着对时局深沉的无奈与反抗。

“陛下如今已明显偏向林家,即便闹到他那里,我们也占不到半点便宜。”

“但也总好过和那疯子硬碰硬吧!”顾云霆缓缓言道,言语间有着掩盖不住的忌惮:“他们有八牛弩,甚至不知道有多少个!一旦打起来,我们这千八百号人还不够他杀的!”

“父亲!”顾北辰情绪越来越激动,“我们绝不能低头,一旦低头,顾家数十年苦心经营的威望便会瞬间崩塌,届时墙倒众人推,你我都将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

顾云霆心中何尝不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只是面对那强悍的八牛弩,他提不起一丝一毫的反抗之心,只剩下无尽的绝望与无奈。

有兵权就是好啊。

他奶奶的,想打谁就打谁!

顾云霆心中暗叹,一股酸涩涌上心头,

与之相比,自己费尽心力,花了无数钱财培养出来的府兵,在八牛弩面前连三岁小孩都不如,只有待宰的份儿。

顾北辰再次将锐利的目光穿过雨幕,投向林臻,那瞳孔里不屈与决然交织,闪烁着誓死扞卫的光芒。

今日,即便是粉身碎骨,也绝不能让林臻得逞!

“林臻!”顾北辰的声音在雨夜中回荡,“你若有种就将我们所有人一并射杀于此!否则你休想从我顾北辰这里拿走他们的首级!”

“哼,真是冥顽不灵。”林臻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容在雨夜的掩护下显得尤为阴森可怖,就连站在他身旁的韩忠也不由得感到一阵寒意直透心底,双腿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世子真是太可怕了,仅仅是一个浅笑,一抹眼神,便足以让人心生畏惧,如坠冰窖。

这便是世人传颂的鹰视狼顾之姿?

不对,他分明没做那诡异的一百八十度回首啊。

林臻轻轻抬手,做了一个示意,侯春连忙收敛心神,将纷飞的思绪拉回现实,重新将八牛弩上弦。

“嘎吱吱——”

机括缓缓咬合,弦音在密集如织的雨帘间回荡,又与雨点敲击坚硬石面的清脆节奏交缠,营造出一种诡异的恐怖氛围。

顾北辰的瞳孔猛地一缩,意外地向前迈出一步,好像要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八牛弩的攻城凿。

顾云霆目光深邃地望着儿子那刚强坚毅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骄傲。不由自主地,他也迈出了步伐,与顾北辰并肩而立。

父子俩的身影在雨幕中显得格外挺拔,仿佛能抵挡住世间所有的风雨与苦难。

“父亲...谢了。”顾北辰的声音微微颤抖,眼眶中闪烁着晶莹的泪光,心中满是动容。

有这样的父亲,人生之幸啊。

“你我父子,何须言谢!”顾云霆豪迈一笑,语气中透露着冲天的霸气,随即他转身,对着林臻的方向大吼:“林臻!老夫这就派人去把青竹父母的首级给你拿来!你稍安勿躁!”

林臻:?

顾北辰:?

帮林臻打我的脸?

你TM可真是我亲爹啊!

“站住,不许去!”顾北辰猛地转身,用力一挥,将侍卫手中的雨伞打落。

霎时间,瓢泼大雨如瀑布般倾泻,无情地穿透了他单薄的衣衫,勾勒出他因愤怒而扭曲的面容,水珠沿着他坚毅的下巴滑落,与雨幕融为一体。

他拽着顾云霆的衣袖,声音因激动而已经沙哑,却还是近乎咆哮地喊道:“父亲!你怎么还不明白?顾家的颜面不能丢!”

“那林臻就是个疯子,我不能拿我儿子的命去赌!”顾云霆的目光中满是作为父亲的深沉忧虑。

“林臻不敢杀我们!”

“我明白你的意思,北辰。”顾云霆叹了口气,眼神复杂,“但谁能保证没有万一?万一他真的失去了理智...”

不等他说完,顾北辰便打断道:“万一...狗屁的万一!”

顾北辰毅然松开了紧握的衣袖,大步迈向桥畔的极限,与龙骧营那些身披黑甲的战士之间,仅余下一道丈宽的空隙。

他昂首向林臻喝道:“林臻!我今天就站在这,有种你就射死我!没种,就滚出我顾家!”

林臻笑着拿起榔头,在手里颠了颠,戏谑地看着顾北辰道:“装什么硬骨头,又不是被我吓得尿裤子的时候了?哦对,今天下雨,就算尿裤子也看不出来,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龙骧营所有人也哈哈大笑起来,虽然他们并不知道林臻在笑什么。

但是没关系,世子笑,他们就笑。

但这阵阵笑声,却如同锋利的箭矢,再次穿透了顾北辰的心。

“少废话,上次是我大意了,今天你且看我会不会皱一下眉头!来吧!”

“那就让你试试我这八牛弩的威力。”林臻话语落地,没有丝毫迟疑,果断砸下了机括。

轰然一声巨响,犹如雷鸣——

砰——

“儿砸!!”顾云霆的惊呼划破空气。

巨大的攻城凿,宛若一枚脱膛的炮弹,呼啸而出。

而顾北辰,依旧矗立原地,目光如炬,未曾有丝毫动摇。

却没想到林臻的目标根本就不是他,而是那些可怜的白袍义从!

歘——

空气似被利刃骤然割裂,一连串凄厉至极的哀嚎划破了雨夜。

“啊!!”

“我的腿,我的腿啊!”

“救我!”

溪边,那群宛若圣洁守护者的白袍义从,转瞬之间被射来的攻城凿洞穿,犹如狂风卷过麦浪,留下一条触目惊心的空缺,十几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无声地陨落。

恐惧如瘟疫般迅速蔓延,每个人的心头都笼上了一层死亡的阴霾。

对方根本不讲理,拿自己当兔子射啊!

还站在这里干什么?

等死吗?

不知道是谁发出一声尖锐的呼喊:“快逃啊!”

“再不跑就要被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