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见又给她一本描红本:“上面是我的字,你好生练习练习,明日还要你代笔。”
阿枣一脸蛋疼地捧着鹿鞭和虎鞭还有描红本走了,回家的路上直接寻了间当铺,拐进去就把两条鞭给卖了。
她的春闺秘戏还剩下最后一张就完工,她画着画着不知道为啥想到一招贼羞耻的后入式,于是最后一张就画成了一男一女在半掩的珠帘后面嘿嘿嘿。
她回到家之后,取出笔墨来把女人发髻上的最后一点簪花添上,整本稿子总算是完了,她的节操也跟着完了。
老张取稿向来及时,第二日一早就笑呵呵地过来,认真翻看了一遍画稿之后,脸上露出了满意之色,竖起大拇指赞道:“比约定的时候早了十来天,还画的这般细腻,您呐,不愧是行家。”
阿枣听了想打人。
老张小心把画稿收好,十分痛快地把剩下的银子给她结清,想了想又道:“对了,我跟上头提了提给您加银子的事,但这也不是笔小数目,您什么时候有空,我们东家想见见您。”
阿枣问道:“你们掌柜的?我不是见过吗?”老张笑着摆摆手;\"我们掌柜的也是给人干活的,那是掌柜的上头人,算是半个东家。”
阿枣奇了:“怎么是半个?”老张笑道:“这位东家上头还有两三个东家,上头的两三个东家还有一个大东家,那才是真正的主人,不过没人见过,他产业涉及各行各业,也不可能为旗下一个小小书局特意跑一趟。”
阿枣其实也有个想法,同上面人说说也好,于是点了点头;“行啊,我三天后沐休。”
老张点头笑应了,阿枣穿戴好去上班,把练好的描红本递给薛见,薛见看了之后颔首:“还不错。”他想了想:“今天暂时不用你代笔了,你去把晚上设宴的事情安排一二。”
薛见一般不轻易摆宴,这回还是事出有因,皇上带人回去之后太后听说了薛见受伤还被冤枉这事,面上就有些不悦:“老四帮你办了好些事,父子之间也不必言谢,可是他这回可手臂都摔断了,你怎么能不闻不问呢?”
她顿了下又道:“再说豹子扑人那事,这也不是老五的过失,他和楚贵妃受了何等惊吓?你能保证天下所有的药草你都认识吗?你罚他们母子作甚?”
她虽然偏疼薛见几分,但是毕竟是太后,不能太过偏颇哪个人,这般各劝一句,就是孙辈也无话可说。皇上孝顺,连连欠身道:“是儿子思虑不周,母亲息怒。‘
皇上回去思量了一阵,给五皇子赏了好些东西,连着几夜歇在楚贵妃宫里,下旨给薛见府上拨下回了银子,让他把府邸扩建一番,要知道这里的府邸可不是你有银子想建什么样就能建什么样,每人的身份阶层不同,住的房屋样式自然也不同,给薛见扩府,等于默认了他地位的提升。
既然是好事,不摆宴难免有落人口舌,倒不如摆宴大大方方庆祝一番。
一切东西府里的管事就料理妥当了,阿枣东摇西晃,一直晃到了晚上,被厨子塞了两个鸡翅,突然觉着这般日子也不错,等到成功刷开男主的好感度,安安心心地再混个一年多,努力捞点银子,然后男主继续走他的霸气侧漏之路,她安安生生地画她的小春.宫。
阿枣展望了一把美好的未来,终于闲晃到晚上,已经有客陆陆续续地过来了,她拿着花名单核对请帖,等把几位皇子都迎进了府里,她才去水榭落座。
最先来的就是这几位殿下,情分好不好暂时先不说,但从小一起长大,对彼此那点小毛病都十分熟悉,也没有,七殿下拿着几枚铜板,嘴里念念有词,六殿下拉着五殿下絮絮叨叨,五殿下一脸冷漠,眼底却分明写了痛不欲生,八殿下悄咪咪捧着个话本子看的津津有味,突然扬了扬手里的话本子。
他伸手点着其中一页插画:“你们过来看,这画上面画的人像不像四哥!”
阿枣心里咯噔一声,反正没有旁人在,众人就凑过去看了看,三殿下点头笑道:“你别说,还真有几分像老四,上面讲的是什么?像老四的那个是什么角儿啊?”
薛见一只手虽然打着夹板,不过还是饶有兴致地凑过来细看。
阿枣已经看清了书的封面,上面写了《鸳鸯记》三个字,脸色被盈盈宫灯照的发绿,恨不得冲过去捂住八殿下的嘴巴。
八殿下丝毫没察觉,兴冲冲地解释道:“讲的是个名门贵女,在家境败落之后跑到边远县城经商为生,无意中就到了一个落难失去记忆的王爷,两人打情骂俏,王爷最后恢复记忆把姑娘迎娶回家的故事。”
阿枣:“...”别说了!
众人都不禁笑了,三殿下笑道:“太假太假,哪有人为了报恩把自己一辈子都搭上的?更何况是王族?”
什么失忆救王爷的剧情,搁在现代肯定是扑街,但是搁在古代超前了不知道多少年,众人虽觉得不合力,但还是有意思,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起剧情来,薛见在旁边含笑听着,没有插话。
八殿下道就就就:“是一位叫书外客的作者,可惜才出了一册,写到王爷记忆将要恢复了。”
三殿下细细品了一番:“书外客这名字起的到颇有意思,人在书外,情在书中,有趣。”
阿枣:...脑补过了,因为真的是从书外穿过来的!!
他顿了下,又问道:“还没说这个长的像老四的角儿究竟是谁?”八殿下笑道:“就是姑娘救的那位王爷。”他往后翻,只看图页不看字:“哎呦,这个王爷的表兄长的有些像五哥,也喜欢那位姑娘。”众人又品评一番,他飞速翻到最后一页,又招了招手让众人过来:“你们看,这位是不是有些像李氏殿下?”
几位皇子细细瞧了,纷纷点头:“还真有些像,一个两个倒还罢了,再加上这位李殿下,想必就不是巧合了。”他说完又干笑道:“不过像李殿下这位可不是什么好人。”
岂止是不好,就是杀人放火□□掳掠不恶不做,而且丁丁还有难言之隐,简直一人间杀器!
他们开始津津有味地猜是哪位大臣,庄朝风气开放,还有敢听皇上床脚写成诗词的,几位皇子倒是没觉着被冒犯,不以为意地讨论哪位这么有才。
阿枣挠着脖子看着湖面。
这本是她写春闺秘戏第二册双开的一本,因为文字多,只用插几幅主要人物的图就够了,所以这本完成的很快,但是出文字可比出纯图的风险大的多了,毕竟不是人人都识字,所以这本没敢先付一半的钱,由于风格不同,所以换了个笔名。
她真的不是有意的,穿来之后见到的出众人物也就那么几个——除了李兰籍,这个反派角色是她硬加上的,写的时候满脑子就是想的怎么把他往死里虐,画的时候也忍不住带入了...于是就...她是等刊印出来之后才发现跟几个大佬有点像的,抱着侥幸心理希望几个大佬看不见,结果天道好轮回...
人生啊,经不起一步踏错!
说曹操曹操到,众人话音刚落,李兰籍就带着请帖来赴宴了,他这回打扮的闲散许多,穿了件玄青色的广绣长袍,显出几分脱落不羁,脖颈上的吻痕若隐若现——最神奇的是,他又和薛见撞衫了。
两人一怔,同时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几位殿下跟这位李氏殿下只算认识,此时见到他表情都有些古怪,下意识地往他身下瞄了眼。
李兰籍给频频看过来的目光看的笑容僵硬,坐姿也不自在起来。
阿枣低头扒了口米饭,回去就弃文完结!薛见看到她难看的脸色,若有所思。
八殿下看来是个书迷,还在拉着三殿下低声讨论,她听的坐立难安,告了个罪去偏见盥洗的地方洗了把脸,为了装样又去就如意间(厕所)逛了一圈。
她刚出来到就看见李兰籍才在如意间不远处站着,就一双上挑的眼睛正饶有兴致地看着她:“沈长史?”
阿枣恶趣味地问道:“李殿下,吃了吗?”
在厕所门口问吃了吗?李兰籍握着扇柄的手一顿,漫不经心地打量她:“沈长史的身量比原来低了些。”
阿枣其实还垫了增高鞋垫,听见这话更觉不安,呵呵干笑:“李殿下原来跟我认识?我怎么不记得了?”
李兰籍歪着头看她,像是在看什么极有趣的玩意,那是一种让人很不舒服的眼神,他啧了声:“岂止认识。”他慢慢道:“我这辈子就做过一件善事...”
阿枣禁不住竖起耳朵细听,就见他猛地顿住了,满脸笑意地看着她,似乎在看鱼儿上钩:“长史想知道吗?”
她确实很想知道李兰籍和原身有什么渊源,但是...“呵呵,不想。”
她拱了拱手:“您若是无事,我先回去了。”她说完转身就走,李兰籍在她身后不急不缓,殷红如饮血的唇瓣又弯了起来:“我迷路了,劳烦沈长史给我带路?”
阿枣只得在前面走着,两人并肩回了水榭,薛见目光淡然地从两人身上掠过:“你不是去更衣了吗?”
阿枣随口道:“在如意间遇到了李殿下,然后...我们就比了个大小。”
薛见显然适应了她的说话方式,从容接话:“谁大谁小?”
阿枣:“...”殿下,你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