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成下了进攻命令，闯军精锐不再想着逃跑，而是拥着李自成，奋力往前冲。

骑兵步兵一齐冲，阿山的5000骑兵自然不可能挡住，此外，阿山的目标也不是李自成，所以，他只是尽量阻击和杀敌，相当的注意力都在寻找闯军车架。

李自成亲自率领3000精锐骑兵，摆成楔形阵冲锋，很快便「冲散」了阻击的***。

向着东北方疾驰而去。

阿山也不追击，带着大军继续冲锋，摆开长阵，向着闯军步兵和辎重兵而去。

此时，闯军步兵已经没人在意大营，一个个望着顺字大旗狂奔，只有跟上皇上，才能活下去，要知道，***可是不接受投降的。

……

幕阜山脚下，李过部正在休息，半个月的先锋行军和探路，士卒一缺乏目的性，二没有战利品，一个个都有点无精打采。

李过一路安抚，心知不能再等了，到了下一个县城，一定要劫掠一下鼓舞士气了。

正想着，一个信兵飞驰而来：「将军，皇上主力被阿济格大军偷袭。」

「什么？」

李过吃了一惊，急忙登上附近的一个小山坡，向嘉鱼县的方向望去。可惜什么都看不到。

「走，前去救皇上！」

「不可，皇上有旨，让将军带军去长沙，等大军会师！」

李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李自成纵使敌不过阿济格，也一定能逃出去，对于自己这个小叔的逃跑能力，李过还是很有信心的。

「兄弟们，随我继续南下！到下一个县城，咱们欢快欢快！」

「哦吼……」

大军欢呼。

……

硝烟升腾，喊杀之中，太阳渐渐升至正中，从清晨到正午，激战已经进行了一个多时辰。

闯营各部都崩溃了，士卒四散，各个将领也只带了少数残兵出逃，再也没有了5万大军的威势。

阿山看着闯营中十几车木箱，命人挨个打开，顿时眉开眼笑。

「李自成真是好人啊，堪称散财童子！」

杀退郝摇旗和高一功的阿济格也闻着金银的香气一路而来。

「哈哈哈，李自成当真是个富户，本王实在没想到，他能在西安积攒这么多金银。快，清点清点！」

一个时辰后，正在吃烤马肉的阿济格听着士卒汇报，开心的喝了一大碗酒。

「王爷，这1800万两白银，500万两黄金，足以弥补我们在大同的损失，咱们回盛京吧！」阿山一直没忘顺治帝的圣旨。

阿济格皱眉，他何尝不想回盛京，叹了口气，「一旦回去，本王辛辛苦苦拿下的汉中和关中要地，就守不住了！」

「王爷，汉中关中为何是战略要地？还不是因为易守难攻，人口稠密，农产丰富。

可现在，这两地赤地千里，农田荒芜，十室九空，我们带来的兵力也不足四万了，一旦降军有异心，或者山西明军大股偷袭……」

阿济格点头，「确实守不住！是本王贪婪了。我们破败了大明汉人的两处古地，已经是大功，此战又得了如此金银，更是大清第一次打到长江，回到盛京，定然会受封赏的。

只是，我们该走哪条路回去呢？」

阿山笑笑，「长城被明军重新掌控，看上去是不能走了。但是明军要是探到我们是要北返，定然会如往年一样，在我军身后随便追击，装装样子，欢天喜地送我们出关！

到时候我们抛弃一些汉人奴隶，让他们得到些斩获以便请功，也就皆大欢喜了。」

阿济格点头，「你准备准备，命人收拾汉中

和西安的细软，过几日我们直接北上宁夏镇，在那里出关，入河套！」

「王爷圣明！」

「让士卒收拾收拾，北去武昌整顿几日，就北返吧！」阿济格确定了下一步的行军计划。

其实他早就归心似箭了，自从顺治来了圣旨，他就知道盛京肯定出事了，因为自己的弟弟多尔衮不会这么冒失的让自己撤军的。

可惜，阿济格永远想不到，大清已经灭亡，他已经是唯一的大清军队了！

……

关中。

李定国看着前方破败的西安城，眼睛里全是仇恨。

张献忠战败后，他没有返回成都，而是再巴山兜了一圈，派人送回义父遗体，收拢了5000人马，准备报仇。

当他探知阿济格顺汉江而去，立刻挥师北去关中。

此时，他站在一处密林，静等前方消息。

「二将军。」一个士卒来报，「咱们伪装成的汉人奴隶，已经运着「阿济格的战利品」，成功进入西安城了！」

李定国站起，大吼：「攻城！」

……

十日后，正做着南征最后准备的崇祯，在京外校场召见了闻轩。

「汉中、襄阳和武昌方面的情报，打探清楚了么？」

闻轩点头。

「事情发展出乎所有人意料！

左良玉顺江东征，结果在九江暴毙，楚镇就此停滞不前。

此外，阿济格兵出汉中，于嘉鱼县大败李自成。现在李自成不知所踪，阿济格驻扎在武昌。

献贼营中的大将张定国，神兵天降般的出现在西安。

先是派人假冒阿济格的奴隶运了几大车真金白银入城，随后里应外合，以5000人的兵力攻下西安。

当天就抓了孔友德和耿精忠，斩杀于城门前。」

崇祯长叹，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纵使他灭了大清，张献忠依旧死在建虏手中，李自成依旧被阿济格击破在湖北，左良玉依旧死在九江……

「这个张定国，一日内斩杀建虏两王，是个将才啊！想必，他在汉中和关中地区的声望，已经如日中天了吧！」

「是的，见张定国拿下西安，斩杀二王，汉中各地隐匿的百姓纷纷归附，汉中城的吴汝义趁机杀了建虏监军，向张定国投降。

目前，张定国手中已经新组建了10万大军！」

崇祯听了不以为然，「不够啊，都是些寻常百姓，战力是不行的。阿济格一旦回攻，他依旧不敌。甚至还会被新军拖累……」

闻轩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怎么？你还有什么没说完？」

「是的，张定国攻下西安收拢新军，并没有固守，而是迅速南下，接纳了吴汝义的军队后，已经退往四川！」

崇祯眼中露出欣赏之色：「这不仅仅是将才了，还是个帅才！」

他站起身，向南望去，仿佛要望穿千里阻隔，看一看李定国的英姿。

「他这么着急回去四川，恐怕也有争夺大西皇位的意思吧！」

崇祯低语。

「大程！」崇祯语气突然郑重起来，「速度给锦衣卫和东厂传令，让他们各凭本事，火速通知山西的黄升和花封，兵分两路收复关中！」

「遵旨！」

「告诉高第和王承恩，谁先一步将旨意传到，朕就给谁收复关中的首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