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你不能做大明的皇帝!”崇祯斩钉截铁的说道。
定王火热的眼神,又暗淡下去。
“你要理解。大明实行嫡长子继承制,是最优的选择。
虽然可能出现嫡长子才能不足的情况,无法很好治理国家,但是这个制度,保证了皇权的平稳过渡,使人心稳定,政权稳固。它是符合大明长治久安的。
你可能会说,明君才能安天下。
这个也对,也不对。
唐太宗庶子夺嫡成功,说是开创了贞观之治,但是也开启了一个不好的先河。
后来贞观朝的诸位皇子和太子李承乾斗的你死我活,跟玄武门之变的思路是一脉相承的。
皇家兄弟相残,并不是父皇想看到的,更不是大明的幸事。”
定王明白了崇祯的想法,虽然不满,但是知道难以改变,所以并不答话。
崇祯见他如此,继续道:“你不能做大明皇帝,但是有可能去其他地方为主。”
定王不解,依旧不说话。
崇祯拉起定王的手,来到龙案前,他将一副画徐徐展开。
“炯儿,这是‘坤舆万国全图’!”
定王看着地图,还是不解。
“你看看这里。”崇祯指向一处地方。
朱慈炯看去,只见上面写着,北亚莫利加。
“这里,有比中原更广袤的平原,有同黄河长江一样崩腾的大河,有和泰山、黄山一样巍峨的山峰,有和我们一样黄皮肤的百姓,还有比大明更加丰饶的农作物。”
定王大约懂了崇祯的意思,但是依旧不说话。
“我儿,你志向宏大,不愿意前往那片新天地,做个开国之君吗?”
“开国之君?”定王眼中突然暴射光芒。
“对。那个地方,大明从未探索过。但是红夷人已经开始在那里开疆拓土了。”
“父皇的意思是,让我去蛮荒之地就藩?”定王转换了思维,想了很多,有些犹豫的问道。
“那就看你的想法了。你想不想如同太祖一般开天辟地呢?”崇祯循循善诱。
开天辟地四个字一出,顿时在朱慈炯脑海中炸开了,他口中喃喃:“太祖!”
崇祯听了一愣,连忙道:“你把重点放在开天辟地上,不要放在太祖上!”
定王心里受到了极大的冲击,脑子还有点混乱,听了崇祯的话有些不懂,抬头凝视。
“朕准备重新制定皇室爵位,太子依旧继承大宝,登基为帝。但是其他皇子可以带着精兵和百姓出海,去海外再造山河,尊号为君!区域自治,遥奉大明正统!”
“君!”定王心里彻底凌乱了,崇祯说的和他这几年来学的完全不同,他有些接受不了。
“对,君!
皇帝之下,朕新设置一个王爵,称之为君王,再之下,是亲王,再之下,是郡王。
郡王之下,朕准备再设置一个王爵,称之为属王!”
定王似懂非懂,道:“儿臣不甚明白。”
“君王刚才朕已经说了,亲王和郡王如同祖制一样。
朕新设置的属王,是要将大明有战功的勋贵或者皇子封到海外,统御外族,和大明组成更稳固的势力格局!”
崇祯稍停了一会,让定王有消化的时间。
“比如,如果吴三桂能带兵夺回朝鲜,朕可以给他封一个朝鲜属王。让他坐镇朝鲜一部。
再比如你弟弟永王,朕希望他如你一般,封他去南洋一座巨岛为君王。他若没有那份才干,朕就封他去吕宋、安南这种距离大明近的地方做个属王。”
定王大约明白了,他目光灼灼,再次看向龙案上的地图。
崇祯见他缓过神来,朗声道:“炯儿,你看这‘坤舆万国全图’,你能否找到大明在何处?”
地图上标的明确,定王很快找到大明的位置,细细看了一会忍不住说道:“好小!”
崇祯嗯了一声:
“在地图上看,确实很小。但是你想想现实中,大明北至辽东雪原、西到羌胡瀚海、南到岭南密林、东到无垠大海。
大明,还小吗?”
定王没有去过那些地方,难以想象。
但是他在地图上找到京师,找到山海关,以此为距离为参照,在心里默默计算京师与其他地方的距离,心中很是惊骇。
“父皇,世界真大!”
崇祯听了,再次对定王刮目相看,让这个孩子想想大明地域,他居然直接跳脱出去,心胸包揽了整个世界。
“世界很大,强大的国家也很多。
无主之地更多,那里的人刀耕火种、茹毛饮血,我们大明,应该去那里……”
不等崇祯说完,定王脱口而出:“应该去那里开疆拓土,拯救黎民!”
崇祯笑了,他真的很欣慰,定王能有这份心,他就不用担心骨肉相残,也不用担心埋没了定王才华!
“父皇,我大明历来禁海,朝廷缺少船只,如此远的距离,我们能去吗?”定王迟疑。
“我儿被那些儒生忽悠了,我大明从未禁海!”崇祯大声道。
“可是书上……”
“尽信书则不如无书!”崇祯纠正道:
“太祖开国时,早早设立的市舶司,但是因为逆贼张士诚等人的余孽流亡海外,还有日本国因内乱,导致其国民渡海前来大明抢掠,沿海不堪侵扰。
再加上当时我大明进攻重点在北方草原,自然选择先实行海禁了。
但是海禁不是为了我们不出去,而是截断敌人的补给,更是对海外敌人的制裁。”
定王听了,道:“原来如此。先生从来都没对我说过呢。”
“他们懂个屁!”崇祯怒道,“到了成祖年间,天下太平,成祖马上便派遣郑和六次下西洋,朝廷贸易和朝贡贸易热火朝天。
因为朝廷船队实力巨大,出海所得颇丰,成祖才能同时修运河、修长城、建武当、建大报恩寺、五征蒙古、三征安南、营建皇宫迁都京师、编纂永乐大典!
这些事,隋炀帝也做过,他可是亡国灭种,但是我大明成祖却一下子都干成了,何也,除了成祖雄才大略,海外贸易的贡献,也是一大原因!
但是朝廷下西洋几乎垄断了海外贸易,这阻断了江南官绅的一大财路。
后来,宣宗几继位,耗费颇巨大的下西洋,致力于宣扬国威,出海的目的错了,没能在南洋带回太多财富,随即被官员抓住把柄,以致罢了下西洋的壮举。”
崇祯之军火大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