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沅听贴身侍女提及州官被王爷押进府内的事,她心道,不会是郦令修气她抛头露面,将怒火发在别人身上吧?
可别做出伤人的行为才好。
她快步前往书房,到那儿时,正面遇上州官完好无损的从书房内出来。
对方向其行礼,李沅不等他开口问好便道:“韩大人,王爷请你来做什么?”
韩大人据实回答。
李沅有些出乎意料,不过心里却是松了一口气:“告示就不必出了吧,我只是表达了一些见解,不值一提。你不如颁一些奖励给府衙的捕头,仵作。他们才是最辛苦的人,而得到好处的却是你。”
“这.......王爷方才.......”韩大人支支吾吾。
李沅会意,他是怕郦令修那边不同意,她让韩大人稍后。
提步进书房。
郦令修朝她看,她笑盈盈的上前:“妾身和韩大人的话,你听到了吗?此事还是不要声张了,免得被人议论。”
凡事都有两面性。
公开案子有她参与,支持她的人会夸她巾帼不让须眉。
不支持的人同样也会以她女子的身份非议她。
她只想安安静静的做一点力所能及之事,并不想成旁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谁敢议论?本王割了他们的舌头。”
李沅:“又不会在你面前议论,你怎么割?不如出大婚的告示吧,当日城内王府经营的店铺,物品一律按原本的价格降低至六成售出。寓意你我婚姻六六大顺。”
郦令修认为这个点子好:“听你的。”
李沅又道:“你师父他老人家,不提前来吗?”大婚当日来的话,她怕是没机会见到。
这是她最后一次机会了吧。
郦令修凝着她,眸光暗暗,不止一次在他面前提师父,难道是想通过他师父离开?他意味不明道:“也许会。”
李沅暗暗叹气,她先出去告之韩大人告示不必张贴了。打发对方后又回到郦令修的书房,他办公的时候,她站一旁磨墨。
郦令修清理完桌子上的折子道:“小沅,你的父母,本王派人请过来罢。届时在城内为他们安置一处宅子,你好从那儿出嫁。”娘家虽不好,但总得有。
李沅根本不想见他们:“上次妾身回家,他们以为你死了,不仅占了我们的小院子,还要卖掉小归荑,将妾身重新嫁人。”她叮嘱两名亲卫不要告诉他,原以为他们不会听她的。
郦令修愤怒了。
李沅继续道:“念在亲情一场,妾身不打算追究,但也永远不想再见到他们。出嫁的地方选在试验田附近的庄子好不好?届时穿过大半个城到王府,多热闹啊。”
府里的老嬷嬷说,按规矩成婚前三天,男女不能见面。
她到时候搬那儿可以溜出来见他师父。
李沅这么盘算着。
郦令修认为合理:“听你的。”
........
接下来的日子,李沅忙着和绣娘们一块儿绣嫁衣。
直至被送到郊外的庄子上,她才稍微得闲。
婚礼前一天,她拿下人皮面具,换上王府小厮的装扮按照原计划回府试着找郦令修的师父,逛至书房门口时,看到院子里坐着一位穿白衣的男子,仙风道骨的,约莫五十岁上下的年纪,相貌周正,乍一看眉宇间竟然和郦令修书房中挂着的婆婆画像有几分神似。
是郦令修的谁?
郦令修就坐在白衣男子对面,前者望过来时,她侧过脸低下头假装路过。
耳朵却是竖起来。
隐约听到一声乖徒儿。
师父?
她还以为师父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子,她走到甬道尽头,拐到墙后等着。
忽然耳朵被人提起来,她吃痛嘶了一声。
回头见是管家。
“臭小子,哪个院子的?这个时辰杵这儿干啥?还不过去帮忙!”
李沅:“......”竟然敢拉准王妃的耳朵,给她等着!她嘴上懦弱的答应着。
管家忙没空管她,骂了两句便匆匆走了。
李沅扒着墙,耐心的等着师父。
大约过了两炷香的时间,师父和郦令修走了出来,两人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师父先走了,但方向是反的。
李沅等着郦令修回书房,她加快步伐追过去,行至花园停下来。
“小兄弟,跟着老夫有何要事?”
李沅左右看,这条小道上,只有他们俩,她立刻上前行礼:“见过先生,小的见您仙风道骨,与凡俗不同,想着您可能会命理卦术,懂平常人所不懂。是以斗胆跟过来想解惑。”
师父笑了一声,正要坐到亭子下。
李沅上前用袖子擦了一下长椅。
师父看了看她:“你很会说话,也有眼力见儿,就是有点娘里娘气的。”
李沅下意识摸脖子,她已经尽量用男人的声音了啊。她低头检查,今天她束胸了,还化妆易容了,并无不妥啊。
不管了。
先办事要紧。
她依旧是谦虚有礼的样子:“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若让先生不舒服了,小的感到抱歉。”
师父微微点了点头,小丫头脾气真不错。“你有何惑?”
李沅隐晦道:“小的家中有位妹妹,一年前忽然性情大变,就像换了一个芯子似的。敢问先生,小的要如何做才能让以前的妹妹回来?”
师父眼神微动:“万物皆有命数,你妹妹此间缘分尽了,走了。小兄弟还是勿要强求。”
李沅换了个方式问:“那要如何赶走她身上的人呢?小的不想让旁人沾妹妹的身子。”
“她做了伤天害理的事了么?不忠不孝不义?”
李沅摇头又点头,古代信仰忠君,她背叛了皇帝,为不忠。她忤逆父母,跟他们掰了,算不孝。这会子又想逃婚回家,是不义。“缺点多多,总之不是个好人。有何法子在不伤害妹妹身体的情况赶走那个人呢?”
“老夫还是那句话,万物皆有命数,凡事有因必有果,就像你许的诺言,今生许,今生不还来生偿。你妹妹的事,顺其自然罢。”
李沅不能接受。照师父这么说,她是上辈子欠了郦令修的?那她下辈子岂不是要还皇帝的债,还崔勉的债?
她当即红了眼眶。“可是小的亲眼见了以为跟妹妹情况差不多的女子,她就回来了。”
“每个人的命运,际遇都是不一样的,差之毫厘谬以千里。既然那个人在你妹妹身体里住得好好的,又未做伤天害理之事,你便当成自己的妹妹。总比没有了妹妹要好。再说了,被赶走的人你让她去哪儿?原来的身体,说不定也有人住呢。”
李沅忽然就想起来那个梦。
梦里头她是顺利入了学的,是她和原主调换了吗?
她感觉不像。
一个人的性格是变不了的,就像假的郭君柔,拿到一手王炸的牌,不仅打烂了还把真的小姐给带歪了。
------题外话------
今天就一更了~
要好好想接下来的剧情,准备完结啦~
7017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