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吹牛(1 / 1)

小孩走到兔笼边拿草喂兔子,盯着兔子嚼草一时间舍不得离开,但她还记着李沅的吩咐,便商量道:“娘亲,我喂完兔子再摘豆角好不好?”

“嗯,不着急。”李沅说。她蒸了三人份的米饭,而后清洗鸡枞菌煮汤。

这时小孩摘回豆角。

李沅叫她择,择好用热水焯了一下,切断控水,走油锅炸直虎皮状放蒜末等调料翻炒至出锅。

“归荑啊,端到堂屋,小心点啊。”李沅盛出豆角说。

小孩立即应声好,双手捧着盘子走了。

李沅盛出饭和汤,分别端进屋,先挑出薛槐序的份送到他房间:“老薛,饭菜好了,一定要全部吃完啊。”

薛槐序松垮的拳头凑近嘴边咳嗽掩饰尴尬:“你煮了鸡汤?”

“是鸡枞啦,味道闻着有点像鸡汤,很有营养,轻易捡不到哦。”李沅放下饭菜,扶他坐起来便出去了。

薛槐序见人走了,端起汤尝了一口,鲜香甘甜,鸡枞柔润爽滑,一股浓浓的鸡汤味流连口齿。

原来鸡枞长在山里,此地生活三年多,他从未见过。

怎么她一出门就能捡到?

小孩走亲戚没吃饱,有了合胃口的饭菜,小嘴动个不停,尤其爱吃鸡枞,扬言明天还想去捡。

李沅笑道:“说不准已经被人捡走了。”她吃完碗里的饭放下碗筷:“归荑啊,我要去你王婶儿家一趟,待会儿你把碗刷了,鸡鸭喂一下,嗯?”

“好。”

李沅加了一句:“别乱跑。”

“知道啦。”小孩乖巧的答应。

李沅回房间拿了五十文钱,揣上草图,又带上自制的辣酱,先到王氏家,明面上送对方辣酱尝鲜,暗中打听牛的情况。

王氏叹气:“可不就是牛痘吗?拿了些药回来,花了两文钱,这畜生啊,比人还娇贵哩。”

“可不?庄稼里的头地,全指着它了。”李沅附和着说了两句,心里盘算着种牛痘的事儿。

她得去一趟城里找大夫打听打听如何取脓包,别到时候牛痘没种上,感染细菌把自己给折腾没了。

......

李沅从王氏家离开,顺着路来到胡木匠家。

客套两句后,说明此番目的,接着便拿出图纸。村子里多是姓胡的,但支系不一样。胡木匠和王氏家那口子属于同一支,两人是亲堂兄弟,胡木匠是老大,她称呼对方大哥。“胡大哥,这能做吗?”

胡大接过草图后认真端详良久:“椅子加轮子,还有恭桶,好想法,有了这椅子,小薛今后活动也方便。哪找的图?”

“我自己瞎画的。”李沅说。

胡大稀罕的看了她一眼,早前便听说薛槐序娶的媳妇识字,不曾想还懂画画,画得还不赖。“能做是能做,不过工序多而杂,不仅要花时间,价钱也不低。”

李沅:“钱不是问题,胡大哥尽管叫价。但我三天后就要,你做得出来我就在你这儿做了。太慢的话我怕等不及。”毕竟薛槐序等着用呢。

胡大低头确认图纸,草图十分详细,三天时间虽紧迫,但加班加点倒也能成,他保守估计了一下价格:“用好木的话,两吊钱肯定是要的。”

“成。”李沅拿出定金:“三天后我来取椅子,再付剩下的可以吧?”

胡大笑着说:“太客气了,乡里乡亲的,收什么定金啊。”

李沅还是放下了五十文,人家见到钱,才更有动力不是?“胡大哥,那就这么说好了啊。”

胡大打包票会完成。

......

李沅回到家,小孩已经做完了她交待的事,正端坐院子里练字,她哟了一声:“咱们家归荑这么乖啊,练字都没要我催。让我瞧瞧写得怎么样。”

小孩举起纸。

李沅看后点头夸奖:“不错不错,有进步。可惜咱们的朝廷规定女孩子不能考状元,否则皇城的宫殿之内,定有你一席之地。”

小孩懵懂道:“娘亲,什么是状元?你见过宫殿吗?”

“状元就是......天底下最有才华的人,文可治国,武可安邦。”李沅抬手,掌心朝外完成一个弧度,手背的一面挡住嘴:“悄悄告诉你,别和旁人说哦。我不仅见过宫殿,还坐过龙椅呢。等我发达了,我带你进皇城,一睹帝都的繁华风光。”

小孩开心极了:“娘亲,到时候可以带上爹爹吗?”

李沅稍加思索,回答道:“当然可以,但这会儿先别告诉他。”

小孩有些泄气,小小的肩膀塌着:“为什么啊?我还想让爹爹高兴高兴呢。”

“呃.....你爹知道估计会说我吹牛消遣你。他若编排我的话,我会很不高兴。”李沅道。

“那我不说了。”她不想惹娘亲生气。

隔着一道墙的薛槐序心道,你难道不是吹牛么?

坐过龙椅?

你怎么不说你上过天。

......

翌日一大早。

李沅便收拾好准备进城了,原本和小孩商量好,她乖乖在家喂宠物,喂鸡鸭,自己一个人去,但孩子从薛槐序房里出来,死活要跟着。

没法子。

李沅只得带上小孩,考虑路途遥远孩子步行吃不消,她也抱不来,雇了头毛驴让小孩坐。

进城后。

李沅找到大夫,一番交涉后花银子从对方口中获得收集牛痘脓液方法。

为确保万无一失,李沅用笔记录步骤。

大夫见状甚至忐忑:“小娘子,你真不是用来害人吧?”

李沅皱眉:“我很像坏人吗?我若想害人,至于专程给你送钱,问你如何提取干净的脓液?直接刮下用不行了?”

大夫一听破觉有理,便没有再管。

李沅心思一动,这个大夫还是有点仁心的。“大夫,你想成为千古流芳的名医吗?”

大夫收了李沅的银子,加之她长得又好,同她说话极有耐心,摸着胡须一笑:“谁不想啊?”

李沅斟酌措辞:“我有一个治天花的方子,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有兴趣的话,她便说出自己的想法为自己谋求一些利益作为以后做生意的启动资金。

大夫像听见了笑话一般:“凭你连个牛痘脓液都不知如何提取的丫头?”

“不信算了。”李沅折起纸拢进袖子,和大夫作别,她不急。

大夫也没当回事。

药材铺外,小孩守着毛驴,看到李沅出来,立马上前:“娘亲,你可算出来,我快忍不住想进去找你了。”

李沅揶揄:“幸好你忍住了,否则毛驴没人看,被顺走就遭了。”